他苦着一張臉：“前輩你别再可着我一隻羊薅了，你快換個人吧。”

說着，他移開了攝像頭看向玉川。

“到你了！”

玉川有片刻糾結。

“好像我也沒有什麼特别想要的，那就希望大家萬事順遂吧！”

“好兄弟！”切原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越前，“你呢？”

剛路過一個賣烤紅薯、闆栗的小吃攤，見越前有些想吃，幸村低頭問了幾句就往那邊走。

越前正不停地往那張望，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了眼切原，打趣道：“希望今年能再長高點，要求也不高，比你高那麼一點就行。”

切原罵罵咧咧：“這你也要卷，你休想，我回去就每天三瓶牛奶！”

幸村買了幾個紅薯和一袋子闆栗，清甜的紅薯香氣飄散開來，瞬間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柳剛剛擡起手，幸村便徑直越過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晃動着袋子遞到越前面前，“挑一個？”

越前道了謝，挑了個中等大小的紅薯，幸村這才看向柳。

他嗤笑一聲，從袋子裡拿了個最大的塞給一旁直勾勾盯着的切原，轉頭罵道：“重色輕友。”

幸村瞟了他一眼，沒理他。

切原挖了一勺紅薯放進嘴裡，他吃了幾口後擡頭看向幸村：“那部長呢？”

幸村思索了一會兒。

“希望我們立海大今年在關東大賽、全國大賽能蟬聯冠軍吧。”

玉川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倒吸一口冷氣。“願望說出來是不是不靈了？”

切原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你迷信什麼啊！”

幸村正剝着闆栗，聞言斜睨了他一眼，聲音淡定。

“有我在，怕什麼。再說了，到時候不是還有你們麼。怎麼，沒有這個自信？加訓一下？”

切原瑟縮了下，往柳身後躲了躲。

其他幾人也笑了，“就是。新的一年，我們立海大肯定能拿下關東大賽十六連勝、全國大賽三連勝！”

切原轉移話題，“前輩呢？”

柳看着他的模樣，樂了。他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希望大家所求皆如願……也希望我今年能找個對象吧。”

切原震驚地看着他，甚至都沒有仔細分辨他說的話。

朦胧又暧昧的路燈下，少年神色一改往日儒雅淡然，眉眼間多了幾分張揚和肆意。

切原的心髒沒來由的怦怦直跳。

柳的語調溫和卻又堅定：“嗯……我的新年願望，早個戀吧。”

這跟柳平日的形象有些不符，衆人紛紛圍着他打趣。嬉鬧了一陣，見還有十幾分鐘就十二點了，他們這才往廣場的方向走。

越是臨近廣場中央，越是擁擠，沒過一會，他們就被洶湧的人群沖散了。

人太多了。

切原沒走幾步發現就剩他一個人了，他有些茫然無措地四處張望，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柳。

柳也在奮力撥開擁擠的人群，往他這邊走。

而那股讓人窒息的壓力瞬間褪去，切原的心莫名就安定了下來。

柳來到他身旁，擡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許是常年鍛煉的緣故，柳的手指有些薄繭，粗粝的觸感讓切原頭皮都麻了一瞬。

他聲音柔和地解釋道：“怕再走散。”

切原悶聲嗯了聲，沒敢擡頭。

也許是人潮太過洶湧，他的心跳在這個擁擠的夜，顯得格外急促。如果像國文課本描寫的那樣，他的心裡有一隻小鹿的話，他覺得那隻鹿現在可能已經撞死了。

一直到廣場的3D大屏開始倒計時，他凝滞的思緒才開始重新轉動。

“十、九、八、七——”

全場開始倒計時，人們的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和喜悅。

歸零的刹那，千束萬束的禮花怦然綻放于夜空，五彩缤紛，全場歡呼。

周圍的人群都在互相道賀新年，大聲高呼自己的新年願望。

“今年要上岸！”

“我要暴富！！！”

“我要男朋友要對象啊啊啊啊啊啊！！”

熙攘人群，喧鬧嘈雜，煙花炸開的聲音層層疊疊充斥在他的耳邊。柳仰着頭，安靜地看着煙花一朵接着一朵，此起彼伏，絢爛奪目。

然後，他隐約聽到一聲“新年快樂”。

柳轉過頭，看見切原現在他旁邊，身後五顔六色的煙花像是幕布一般鋪展開來。可他漆黑的眼眸中卻隻有自己的身影。

他的心跳，一如既往地失控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