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因此受傷……”
不是這個原因!你小子!大半夜讓我掐你脖子,我是變态嗎?!
M屬性大爆發了是吧?
放棄與這種正經雌蟲掰扯此類問題,我摸索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腕,像以前學中醫把脈似的扣住,不一會兒也感受到了德倫沃斯的脈搏。
我說:“喏,以後這樣就行了。”
德倫沃斯沒有說話。
我松開手,又愣了愣,打了個哈欠,遲鈍的大腦終于反應過來他不是在開玩笑。
怎麼說呢,愧疚之心一下子就湧上來了。
天啊,德倫沃斯不會是因為之前我說要他當雌君,結果現在為形勢所迫又行不通,所以他一時想不開吧?!
我知道這很離譜,但以蟲族的腦回路……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唉,辛德你這個混球,渣男一個。
“我……”
我艱難地開了個頭,也隻是開了個頭。
我生前循規蹈矩,不要說這種情感問題,我幾乎都沒有和人紅過臉!惹到我你可算惹到棉花啦!
這種情感糾紛,真真不在經驗範圍之内。
我都想打114查查兩性關系專家的号碼了!
其實這種情況,實在要找,我還是能找到一點參考的。
這個……雖然我不喜歡和雄蟲混在一起,但有時候為了不顯得太不合群,我還是會在導師的要求下參加一些軟葉星上的雄蟲派對。
既然到了那裡,不想聽他們說話也會聽到一些隐私的事情。
比如說,如果要安撫寵愛的雌侍,就給他一枚卵,允許他築巢。
你懂為什麼這個參考我用不了吧?
這是什麼品種的封建餘孽、遺老遺少啊……
現代人的羞恥心不允許我用這種方法,哪怕是權宜之計。
那我說什麼?說你别擔心,我心裡有你?
呸,渣男!
而且雌蟲和雄蟲之間,我也很難說他們是否存在“愛情”這種東西。
因為蟲族婚姻的本質就是一場交易,因為蟲族旺盛的繁衍欲而産生的交易。
連生命都可以為繁衍讓路的昆蟲,把自己也作為交易物品,并不是一件費解的事。
不能曉之以情,姑且還是動之以理吧。
我清清嗓子:“你是……我是說,你為什麼想到了這個?撒迪厄斯和你說什麼了嗎?”
德倫沃斯在我的身旁坐下,看着我。
“不,他什麼都沒有和我說過。”德倫沃斯說,“這是我自己的想法……”
完了完了,辛德你罪孽深重啊啊啊啊——
德倫沃斯頓了頓,歎了口氣。
“西格沃特,是個瘋子。
“如果他成為您的雌君……他一定會把您也一起拖到地獄去,因為他就是個貪得無厭的瘋子。”
很奇怪,德倫沃斯語氣平靜,但說的話卻怎麼聽怎麼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和小梅裡森諾之前就有什麼沖突嗎?
我下意識否決了這個假設。
呃,我沒有說德倫沃斯不好的意思,但如果他和小梅裡森諾有私蟲恩怨,以小梅裡森諾那個狂野男孩的人設和梅裡森諾的背景,我的護衛雌早就換蟲了。
盡管有自戀之嫌,我此時此刻能想到的合理解釋也隻有一個:
果然還是太擔心我了吧?
覺得我沒辦法和小梅裡森諾相處得來,覺得我會被這樣暴力的軍雌吓到神經衰弱,畢竟我之前确實表現得很脆弱。
唉,德倫沃斯啊,德倫沃斯啊。
我說:“你有想過後果嗎?”
德倫沃斯說:“當然。”
我說:“我們不可能逃得出去。
“先不說你的傷還沒有好。現在星網上到處都是這次襲擊的讨論,低等種、中等種,還有被梅裡森諾統治的高等種,所有的蟲都在參與這次聲讨狂歡。是的,因為《雄蟲保護法案》,我的照片和信息不會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星網中,但你的呢?以及一些星網之外的違規網站呢?
“就算我們能夠離開這種病房式監//獄,我們現在也是沒有隐私的家夥。高等種雄蟲失蹤,梅裡森諾勃然大怒,軟葉星誓死追讨,一整個中等種軍團都會被派出去,我們不可能躲過這樣的搜查。”
我想過逃跑,我想過離開。在我剛剛恢複記憶的時候,所謂穿書者的傲慢讓我自視甚高。我設想過許多可能的方案,像是我曾經看過的小說那樣,抓住這個扭曲世界中的一個漏洞,假裝自己還是個人。
但我找不到,世界有它自己的規則,而我隻是凡人。
“如果被抓回來,你會死。你會失去一切,德倫沃斯,你會成為比小梅裡森諾更臭名昭著的罪犯,惡名遠揚,死得很痛苦。
“而我卻不會有任何事,我隻會是他們眼中的受害者。
“聽我說,相信我,這絕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搖頭:“趁着現在還沒有被發現,你快點回到自己的病房吧。就算被發現也不要擔心,說是我被噩夢吓到,用光腦叫你過來。”
等等,說到這個……
雌蟲與雄蟲的病房并不在同一層,同時有極其嚴格的身份審查,守衛甚至不是雌蟲,而是機器蟲。
那德倫沃斯是怎麼溜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