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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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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出那一刻心裡是什麼感覺,溫爾背對着他,頸側線條流暢柔和,瑩白的肌膚被室内暖光輕輕映亮,那條謝母遞給她的披肩被順手扯松了垂在肩上,像是專門為他預留了靠近的空間。

他沒有立刻動。他的身體條件讓每一個需要靠近、擡手、精細操作的動作都比常人困難百倍,更何況是去碰一個他始終在小心翼翼對待的女孩。

“沒關系,你慢慢來。”溫爾垂着眼,盯着沙發上的花紋,像是讀懂了他的猶豫,聲音輕得像拂過窗簾的風。

謝丞禮輕吸一口氣,轉動輪圈,将輪椅向她靠近了些。

他花了一點時間調整位置,再俯身、擡手,一點一點将項鍊扣在她頸後。指尖略微發顫,但動作很穩。他的指節偶爾擦過她後頸皮膚,細小的電流似的觸感從接觸點蔓延開來,讓兩人呼吸都輕微紊亂了一瞬。

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靜靜等着他完成。

項鍊扣好的一刻,他的手還停在她頸後,呼吸近在咫尺。她轉過頭來時,鼻尖幾乎貼上他的下颌。

“謝丞禮,”她低聲道,眼裡含着一點笑,“你耳朵紅了。”

他輕輕别過頭,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

空氣裡有一點電光火石般的停滞感。他終于輕聲開口:“這個項鍊,我其實不太确定應不應該送。”

“為什麼?”

“怕你收下之後,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回應。”

溫爾沒有急着回應,隻看着他。

他頓了幾秒,繼續說:“我知道你是認真的。可我現在的身體,對你來說,不隻是一個現實問題,是......随時可能會摧毀你正常生活秩序的災難。”

他說這句話時很慢,沒有苦情,也沒有試圖貶低自己,隻是陳述實時。像法官宣判最後的處決,冷靜,堅定。

“我每天白天要導尿至少四次,每兩天做一次腸道清理。不能久坐,不能久躺,要預防壓瘡、痙攣、排洩失控……你現在看到的是我可以控制的狀态,可我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并不是一個能讓人一直保持熱情的狀态。”

“爾爾,你太好。好到……我真的不想你哪哪怕一丁點,覺得不值得。”

溫爾沉默了片刻,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然後,她緩緩開口:“謝丞禮。”

他“嗯”了一聲。

“你說得都對。”她聲音不高,卻堅定,“但你總是小看我。”

他轉頭看她,眼神裡第一次出現了一點點脆弱的松動。

溫爾沒有笑,也沒有用任何玩笑去掩飾:“如果我在意你能不能站起來,那我一開始就不會回來。”

她頓了頓,語氣更輕:“你的情況,三年前我就知道了。那時候我像現在一樣喜歡你,隻不過那時候你不願意見我,如果我為了追你不要自己的未來辍學求愛,好像有點對不起我爸媽和我自己。”

兩人對視了幾秒,彼此的目光都沒有移開。

她手指落在那顆帕拉伊巴上,輕輕轉了一下,低頭道:“這個顔色,有點像湖水藍,也有點像清晨的天空。”

“因為是你選的顔色,所以我很喜歡。”她直勾勾地盯着謝丞禮,語氣微慢,“所以我會記得。”

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幾乎看不出縫隙。謝丞禮沒有再試圖拉遠距離,溫爾也沒有再試圖逼近。她騰地一下窩回沙發角落,垂下眼認真地看着脖頸的吊墜,不停地擺弄,愛不釋手的模樣。

謝母謝父端出五份甜湯,還拎出一壺茶,說是專門為溫爾留的,非要讓她坐在茶幾邊嘗嘗今年的新茶。

溫辭打完電話回來坐在一旁幫着分杯,一邊笑:“阿姨這茶的規格比董事會用的還高。”

“當然了。”謝母順手拍了拍溫爾的手背,“我們爾爾是我看着長大的,嘴巴又刁,不好喝的她不喝。”

溫爾笑着:“哪有那麼誇張。”

謝母佯裝認真地皺了皺眉:“怎麼沒有?你小時候還跟我說,我泡的普洱像洗腳水。”

謝丞禮坐在不遠的落地窗前,靜靜看着三人互動。陽光從客廳另一側灑進來,斜斜地落在溫爾肩頭,顯得她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柔光輕輕包圍。

那一瞬間,他的腦海裡忽然浮出一個畫面,

他十六歲的時候,第一次帶她去自己高中社團的元旦集市,她小小的一個戴着毛線帽,抱着棉花糖仰頭沖他笑。那個笑容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什麼都變了,隻有她的笑還是像太陽。

謝父端着茶杯,走過來坐在他身邊,低聲說:“丞禮,你媽今天狀态很好。”

謝丞禮的殘疾對于謝家來說稱得上災難,謝家父母恩愛,謝丞禮也優秀。不到而立之年的孩子突然殘疾,這種意外任誰都很難接受。謝母在謝丞禮傷後更是一度焦慮抑郁,謝父更是一夜白了頭發。直到謝丞禮狀态漸漸恢複反過頭安慰謝母,謝母的情緒狀态才漸漸和緩。

謝丞禮“嗯”了一聲:“她喜歡爾爾。”

“你呢?”謝父溫和地看着他,“你高興嗎?”

謝丞禮沒立刻回答,隻輕輕将手落在腿上,緩了緩才開口:“我不知道。”

謝父聞言歎息一聲,沒有說太多,隻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男人要有擔當,要負責任。不清不楚地,這樣對另一個人很不公平。”

過了一會兒,謝母喊道:“丞禮,幫我把客廳燈調一下,太亮了,晃到眼睛。”

“好。”他應了一聲,熟練地轉動推圈前去調節光感模式。

溫爾也跟着站起來,順手接過了茶盞和小盤子,幫着謝母歸攏桌面。一連串細微的動作默契得像多年的母女。

當天色徹底暗下來,溫家兄妹起身告辭時,謝母特意多打包了些甜湯讓他們帶走。

溫辭彎腰提袋時打趣:“阿姨,您這樣我和哥以後可天天都來蹭飯了。”

謝母笑地不見眼,隻說了一句:“那阿姨真是阿彌陀佛了,你和小辭在家吃飯也熱鬧,哪像丞禮,像從冷藏室拿出來的冰坨子。跟他說話他也是嗯嗯啊啊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落在溫爾身上,帶着柔和又克制的慈愛。

玄關處,謝丞禮将兩人送到門口。溫辭識趣地先上車,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夜風涼,呼出的氣都是白霧。

溫爾站在門邊,回頭看着他說:“今天的湯,很好喝。”

謝丞禮看着她點了點頭:“我媽知道你來,親自做的。”

“我知道。”溫爾輕輕勾了勾嘴角,然後低頭扯了扯圍巾,“你送我的項鍊,我很喜歡。”

他“嗯”了一聲,沉默了一下,聲音低下來:“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

“嗯?”

“那顆石頭……是我剛受傷沒多久的時候,在瑞士訂的。”他看着她,“當時我每天都覺得撐不下去了,但看到那顆石頭的顔色,心裡會稍微舒服一點。”

溫爾怔住。

“我那時候想,送給你的話,你戴上應該會很漂亮。”

他垂下眼,語氣柔緩地像輕音樂:“現在真的戴上了,比我想象中還要漂亮。”

溫爾沒說話,向前一步,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語氣低軟:“謝丞禮,我現在有點想抱你。”

謝丞禮一震,詫異地擡頭看她。

她沒再說第二句,也沒等他的反應,隻是輕輕向前,在他面前蹲下來,頭頂抵着他膝側,一隻手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手:“但外面太冷啦,你快回去吧。”

他的指節動了動,像克制地想要收回來,但被她牢牢包住。

溫爾安靜地靠着他,用一個微小的動作,把所有的想說的話,都藏進了新年的第一個夜。

良久,謝丞禮緩緩擡起一隻手,落在她頭頂。

動作很慢,也很輕,卻實實在在地落了下來。

像是他也終于承認,他想留下她。

——

謝丞禮回到房間後,打開書房抽屜,重新看了那封郵件的最新回複。他已經與德方團隊敲定一月的視頻溝通時間,并完成了預篩試驗材料的準備。

他對着那封确認函看了很久,緩緩呼出一口氣。

在這段無聲拉鋸的時光裡,他似乎終于能說一句:

“我也有在努力,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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