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惜月禮貌地接過,打開來發現是一枚祥雲飛鳳紋的金簪,甚至鳳鳥的羽毛上還鑲嵌了極小的各色彩寶,轉動起來甚至像萬花筒一般閃耀着各色的光。
明惜月一時愣住,忙問靖王爺這是何意?
靖王隻笑說,是提前送她的生辰之禮。
明惜月十分意外,問他何必提前這麼久,畢竟離她的生辰還有足足三個月。
而王爺見明惜月不再神情低落,便笑着回複道:“因為……阿月,我想做第一個送你賀禮之人。”
片刻後,靖王爺見眼前人沉默不語,便笑着問:
“是否還在惱我說錯話,或是怪我自作主張,竟連禮都不肯收了?”
明惜月一時拿不準靖王爺的意思,她心想王爺……他應該是知道的呀,民間年輕男女由雙方家長牽頭相看之後,若男方有意便可主動贈簪給女子,以此為下定之禮。
若她此刻收下這簪子,豈不是表明……
而明惜月,今世最恐懼的事情便是嫁人生子,哪怕對方是靖王爺也……
“王爺,這禮物着實貴重,恕我實在無法收下。”
于是明惜月果斷将金簪遞回,靖王卻擺手并不接受,另道:“我送出的禮,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僵持片刻,靖王竟主動俯身一步向前,逼得明惜月下意識後退,卻撞到了廊柱、退無可退。
而後,明惜月見王爺伸出手握住她,另一隻手将發簪取出,似想直接簪在她的頭上……
她下意識地扭頭閃避,想騰出自己的手推開眼前人、卻又被立時按住。
于是避無可避,明惜月轉頭盯住眼前的靖王,似在用眼神質問他到底意欲何為。
隻因,兩人之間此時的距離太過微妙。
太近了,近到明惜月咫尺可見對方瞳孔裡自己的倒影……
她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和異性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了,這對這輩子剛步入青春期不久的明惜月來說實在不妥。
突然,王爺放開了明惜月的手,還笑說叫她不要多心,并耐心解釋道:
“你莫要想得過多,阿月你還未到及笄之年,你就算此刻收下我送的發簪也不代表什麼。”
明惜月一臉疑惑地望着他,心說還能有這種操作?
難道不滿結婚年齡送求婚戒指,就能不算作求婚嗎?
明惜月沉着臉告訴靖王從未聽說過這種說法,未免多生是非這賀禮還是不收了好。
靖王爺見她堅持,無奈歎氣,解釋他不過是偶然得到這隻簪子覺得很襯她,因此才決定送給她作賀禮。
“倒不如阿月你,先戴上試試看?”
不等對方反對,王爺手上的簪子已經别在了明惜月的發髻上。
明惜月下意識想取下又被他扣住手,靖王爺還無賴地說反正戴上了先讓他看看好不好看再說。
見此情景,她真的……快被他氣笑了……
“看來今天出門前應該翻翻黃曆,看看上面是不是寫着諸事不宜”,明惜月忍不住想到。
“不錯,确實很襯你。”王爺松開手後立時閃身後退,和眼前人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讓她來不及追上。
而明惜月真想不顧身份地位沖上去揍他一頓,心裡估摸着他一個大男人應該不好意思還手。
“好啦阿月,先回宴席上去吧,也不好出來太久。”随及王爺轉身便要走,等走出水榭複又回頭,對明惜月說若是害怕非議可以再等一會兒回去。
明惜月被氣到嘴角抽搐,心說“謝謝王爺您哦,您可真是思慮周全”。
待王爺真的離開,目送着他的背影徹底遠去,明惜月方才取下那發簪細看。
放在手上掂量了下,估摸應該是真金。
她隻覺着莫名其妙,送什麼不好非要送簪子,還是什麼雲什麼鳳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最後明惜月雙手握着發簪、不敢再插回頭上,遂在數層衣物之間找了個地方藏起來,想着大不了日後找機會再還回去罷了。
複又理了理衣裙,才小心回到了宴席上。
待宴會散席、明惜月回家後,才背着人将發簪和皇後所贈之物放在一處,藏在了書桌底下的暗格之中。
這是連小萍都不清楚的秘密所在。
夜裡躺在床上,明家的少女仍在翻來覆去地回憶着王爺說過的話,盤算着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直待峨眉月落下、天光漸起,明惜月才緩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