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惜月一時也上了脾氣,心說反正鬧都鬧了、幹脆鬧到底。
于是她将頭靠在陳嶽的耳邊,僅用彼此可見的氣聲開口說:
“王爺,雖然我不願意嫁給你,但是我其實一點兒不介意與你發生些什麼……”
可沒等她說完,王爺直接把明惜月打橫抱起、扔到了床榻上。
而就在她以為真的要發生點什麼的時候,卻見王爺非但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反而還貼心地給她裹上了錦被,還用力壓了壓背角……
見此,明惜月一臉疑惑地看着陳嶽。
她不明白,他不是說喜歡她的嗎,可為什麼不……怎麼會……
“阿月,你醉了,若是我真的對你……隻怕你明天會怪我。”靖王爺坐在了床邊,十分耐心地對明惜月說道。
聞此,明惜月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不知所措。
“阿月,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要多想。”
“對你鐘情,是我自己的想法,而想要娶你也是我自己的決定,我……并不怪你。”
“你也不用過分在意,也不必想方設法,企圖用這種方式報答我,我不需要。”
聽完這番話,明惜月一時竟有些後悔,原來竟是她一廂情願地認為他會喜歡自己投懷送抱……
“但是王爺,你知道的,我不會嫁給你的,我……”
“不嫁,便不嫁吧,”王爺又笑了,随後輕輕地說:“你自己好好的,就好了。”
見陳嶽神情堅定,明惜月認命般地閉上雙眼。
随後,她聽到王爺似乎又說了什麼話,尚未聽清楚自己就突然腦袋一沉,随後便沉沉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後,明惜月十分後悔,甚至懷疑前一天的自己腦子被驢踢了。
本來嘛,兩個人好好地、她非整這麼一出,這下怕是再見面又要尴尬了……
小萍本來昨日見自家小姐抹淚就有些擔心,次日見明惜月宿醉厲害、頭痛不已,更是心疼。
特别是小萍發現她偷藏的女兒紅被小姐一個人喝去了大半,更是擔憂不已。
于是婚禮次日,小萍借口明惜月前日在婚禮上累着了要休息,幫她在父親母親兄長面前隐瞞了喝酒之事。
就在小萍幫自家小姐揉太陽穴、緩解頭痛不适的時候,明惜月越發得後悔起來。
因為她深刻地意識到,如今這具明惜月的肉身不過是一個不到十六周歲的小丫頭片子,連喝大酒都應付不來,更遑提和靖王爺那樣的成年人發生關系了……
哪怕她兩輩子歲數加起來好幾十……但是明惜月總歸還是個沒長開的小孩子,經曆這一切對她來說不公平。
真真是喝酒誤事,明惜月越想越後悔,恨不得回到前一天把自己的酒都砸了……
幾日後,明家人終于都同意了明惜月去曆城之事。
兄嫂動身比她要早上幾天,就在明惜月收拾行李細軟時,明長弦又跑來找她,詢問她和王爺的事。
她無奈地告訴兄長、叫他無需再擔心,說她已經與王爺分明清楚了。
沒成想,明長弦卻再一次十分冷靜地望着她,問她果真如此嗎。
明惜月遂又想到了婚禮那日和陳嶽發生的一切,不禁苦笑了兩聲,回說大概吧……
“敢問兄長,是否已經知曉……我拒婚王爺之事?”見兄長點了點頭,明惜月有些意外,又聽得:
“嗯,那日我去靖王府找王爺的時候,他告訴我了,”随後明長弦眼見她一桌子的零碎,複又問道:“這些,是你打算還給靖王殿下的嗎?”
明惜月聽後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繼續說:“嗯,我既不打算與王爺成婚,再留着他送的禮物總歸不好……”
想來,明長弦與陳守溪相識多年自然也多少猜得出對方的秉性,遂略帶擔憂地說:
“隻怕,王爺他并不會收下……”說罷,明長弦又看了看頭頂搖曳着的花燈,複又對自己妹妹說道:
“小妹,你真的已經想好了嗎?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還得考慮清楚才是。”
此時,明惜月突然意識到,如果她繼續和王爺維持現狀、強行不顧尴尬地繼續相處下去,隻怕總會有人認為他倆還有可能,甚至包括王爺他自己。
哪怕她逃去了曆城,隻怕也止不了流言。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隻怕或許哪天她明惜月又腦子被驢踢了做出什麼蠢事來。
于是,明惜月修書一封,托自家兄長代為轉交給靖王殿下。
她想走之前,再約靖王見上一面。
明惜月很放心,她深知明長弦是正人君子,定是不會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