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在一衆“可幫忙”的交互選擇中,目标明确的走向櫃子,翻出火鐮。
拿到火鐮的瞬間,主控自然開口道:“我來生火吧!”
汲光迫不及待想要嘗試中午學到的點火技巧。
“好,你等等。”阿納托利沒有拒絕,“我去拿點柴。”
柴火就堆在小屋旁,阿納托利很快就搬了回來,汲光鬥志盎然的擺好架勢,準備生火。
學着中午默林的動作,先把火絨盤好鋪好,随後,按O鍵反複敲打火石。火星肉眼可見的跳出,噼裡啪啦的落入下方。
汲光找準機會,在火星準确掉入易燃的火絨、産生些許黑煙後,按△鍵吹氣助燃,或者按X鍵甩動火絨靠氣流增加氧氣,以便能把火星變成火苗。
……這聽上去很容易,但新手第一次操作,還是需要一定技巧。
比如助燃的兩個選項,前者容易被煙嗆到,後者雖然沒有這個問題,但很難控制氣流,一個動作過大就會導緻火星熄滅,一切重頭再來。
【失敗。】
【失敗。】
【失敗。】
阿納托利一看汲光生澀的動作,就知道對方肯定不太會用,他想說些什麼,但汲光锲而不舍的執着模樣,還是讓他閉上嘴。
直到汲光失敗第五次,阿納托利終于忍不住走過去蹲在黑發青年身邊,一邊看着對方操作,一邊開口指導:
“不要急,先敲火石,有煙了再吹一吹,不用靠太近,這樣就不會被嗆到,好……冒煙了,手攏着火絨,吹氣,不不不,太近了,你湊太近不僅會被嗆,火也會滅的。”
“再來一次,先敲,再吹,很好,然後甩動火絨……”
汲光按照阿納托利的教導試到第七次,火苗才終于被順利點燃。炙熱的火苗迅速吞沒了火絨,開始越蹿越高。
“咳咳……咳!我成功了!”
被煙嗆得咳嗽了好幾聲,汲光的嗓音透着驚喜。
阿納托利也想要微笑,但他還沒扯動自己的嘴角,就再次緊張了起來:
“快把火苗放進爐子裡!你要燒到你自己了!”
汲光一愣,回神,手忙腳亂地把火絨丢進爐子裡。
阿納托利接手之後的事,并耐心教他:火苗引燃後,得第一時間放進爐子裡,并不斷加入容易被點燃的引火柴——也就是幹草之類柔軟的存在,直到火越來越旺,才開始加入些樹枝,最後再加入劈開的、耐燒的結實木塊。木塊的擺放也有技巧,得錯開架空它們,避免讓他們完全疊在一起,這樣才能燒得更旺。
屏幕内的主控:“噢噢噢!”
屏幕外的玩家汲光:“噢噢噢!”
汲光還真沒點過柴火。
他老家是縣城,他出生時就已經普及了燃氣竈,等他能走能跑能學着做飯時,點火就成了件輕松的小事:打開煤氣,往下按住竈具閥,一扭,伴随點火器的哒哒哒聲,成啦!
他甚至都沒經曆過早期燃氣竈質量不穩定,怎麼都打不着火,偶爾需要用火機輔助點火的階段。
汲光學得不亦樂乎,阿納托利第一次當老師教人,也教得不亦樂乎。教導他人能帶來自信,自信能帶來快樂,阿納托利就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就是難為默林拿着食材回來,剛開門就被屋裡還沒散的煙給嗆了一下。
“?”
默林看向蹲在鐵爐旁邊的兩人,目光帶着疑問。
汲光趕緊自首:“對不起,是我點的火,中途不太熟練,弄得煙有點大。”
阿納托利有點緊張,生怕他沒情商的養父亂說話。在他印象裡,默林不喜歡連這種“小事”都幹不好的人,甚至會因此開口,毫不留情面地責備。
但默林卻很淡定,畢竟,他早在中午就知道了這件事,甚至已經邏輯自洽的想通了緣由。
他的确讨厭這點生活小事都做不好的人,可還不至于連沒接觸過、第一次上手的新人都一并納入其中,默林現在反而很欣賞汲光的行動力,畢竟無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不懂,卻不去學。
默林看着鐵爐裡的火,問汲光:“你點燃的?”
“一半一半?阿納托利有在一旁教我。”汲光說:“所以也不能說完全是我自己做的。”
“嗯。”默林,“那現在學會了嗎?”
“總之是記住了。”
“下次你自己再獨立做一次。”
“好啊。”汲光很樂觀,他彎起眼眸,“下次我一定能自己搞定的。”
阿納托利見鬼了一樣瞪着默林,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撞了腦袋。
那個跟塊鐵闆似的硬邦邦不知道變通的頑固老棕熊,什麼時候那麼好說話了?
默林淡定的邁步走進屋,因為屋裡還有點煙,他也沒關門,就這麼開着透氣。
然後,他把手裡的麻袋——今晚的食材倒到了桌面上。
有一隻剛殺好的新鮮野雞,五六個圓滾滾的被稱之為沙木果的莖狀植物,以及兩種新的植物。
汲光不認識那些新植物,但不妨礙他在腦海裡匹配相似的名詞:胡蘿蔔,洋蔥。
阿納托利古怪地看着默林:“你殺了隻雞?”
墓場也有養雞,都是默林他們外出打獵時活捉的野雞,主要是養來當儲備糧,一般是吃它們的蛋,或者孵化出一批新的,養大後再吃掉一部分。
吃雞是有安排的,阿納托利不記得現在是吃雞的時候,因為沒有新的小雞出生,所以現在還是以吃蛋為主。雖然如果他們想吃也沒關系,大不了下次狩獵再抓點回來,但默林一般不會這麼做。
至少阿納托利從沒見過對方這麼做。
面對養子面容古怪的詢問,默林很平靜:“你沒眼睛自己看?還是不認識雞?”
阿納托利:“我記得還有很多風幹肉。”
默林:“所以?”
阿納托利:“……”
阿納托利下意識看向了汲光。
哪怕汲光沒開口說出來,獵人父子也都知道,他不太适應今天中午的飯。角鹿肉膻味确實比較重,盡管阿納托利有放香料一塊煮,但顯然做不到完全祛除。獵人們不在乎那點腥膻,但看着就沒怎麼吃過苦的外鄉人就不一樣了。
一般來說,默林不會慣着這些嘴挑的壞毛病,這年代能吃飽喝足已經很好了,隻是——
看着露出頭發和臉,整個人清清爽爽,還站在夕陽底下的養子,以及他身邊漂亮但稚嫩,怎麼瞧都不會超過十六歲,乖巧聽話又開朗樂觀的“少年”。
……默林挑了隻最肥的雞,殺雞的手又穩又快,他把毛拔得幹幹淨淨,身上連血都沒濺到一滴。
阿納托利糾結的站着,片刻才拎起雞,悶不做聲去找砧闆。
默林神情自然的坐到椅子上,也不幫忙,就這麼一邊調整自己的弓一邊等開飯。
汲光看了看父子倆,最終選擇在阿納托利身邊旁觀。
——從麻袋拿出來的雞放在砧闆上切好,連着血水、髒器就這麼扔進了鍋裡,阿納托利扭頭又去摸胡蘿蔔洋蔥和沙木果,拿起刀就想要将它們也切開。
汲光眼皮一跳,隻覺得這流程太眼熟了。
眼瞅着阿納托利就要像中午一樣,将全部食材都切塊扔鍋裡水煮,汲光終于忍不住開口打斷:
“那個……不如讓我來做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