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雲看着他的背影,無奈地笑笑,“骊君,你看看,我六弟也開始耍賴了。”
——
李卿暮回到将軍府時,府上的人也才剛剛活絡起來。
将離一直等在門口,看見李卿暮的身影便迎了上去,“主子,你可回來了。”
他伸手牽過馬,“宵禁時間一到,織染署的人就來了,現在都在前廳候着。”
李卿暮臉色很冷,一夜未眠,昨天又讓楚越氣了一遭,還喝了冷酒,現下停下來隻感覺頭鈍鈍地痛。
将身上的包袱也卸下來交給将離,“我洗漱一下就去。”
“這馬是……”将離撫摸着馬背,這馬線條優美,眼睛大而深邃,前腿肌肉清晰,腰背線條平緩,一看就是匹好馬。
“牽後院先喂着。”李卿暮走了兩步,又補充道:“别跟千裡喂一塊兒。”
——
“前院什麼動靜?”楚越推開門,聽到一片嘈雜。
晚水正在喂貓,“是織染署的傅大人,一聽說主子回來了,現在正張羅着給主子量衣。”
她實在厭煩這些人,衣服嘛,衣能蔽體不就行了?
“殿下回來了?”楚越問道。
“嗯,剛進門,聽将離說主子好像一夜未睡呢,看起來憔悴的很。”
一夜未眠……
他做什麼去了?怎麼會一夜未眠?
晚水看着身穿一身素衣的楚越,“楚大人要不也讓織染署的人做幾身?我看大人的衣服都很素雅。”
“不用,我喜歡這樣。”楚越理了理衣服,“我去前廳看看,你看好梨花。”
晚水把梨花抱起來,搖搖它前爪,“遵命,楚大人。”
楚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過來,他還沒想好要跟李卿暮說什麼。
婉拒鎮北王府的宅子?
這類皇室府宅過割十分麻煩,自己已經是得了便宜了,就不去給他找麻煩了吧?
臨走前再去謝他救命之恩?
老話重說,他會覺得很厭煩吧?
思緒紛飛間,他已走到通往前廳的廊下。
傅大人的嗓門真大,楚越站在此處就隐隐約約能聽到些。
“哎呀,殿下的身材宛如刀刻一般,線條充滿力量,多一分則溢,少一分則差,啧,殿下,我量衣許久,從未見過殿下這般完美的身材!”
“記,高八尺有餘。”
“記,腰闊十圍。”
“你看這猿背蜂腰……”
……
“傅大人,安靜地量衣就好。”李卿暮的聲音有些疲倦夾雜着些許無奈。
“喔。”
楚越循聲望去,透過茂密竹林,正好能将屏風後的李卿暮看個完整。
他光着上半身,下面穿着騎裝,像是匆匆脫了衣服,胡亂地籠在腰上,身形雄健挺拔,肌理分明。
恰好李卿暮轉了個身,背對着楚越。
肩背線條明朗,流暢地隐匿在腰上的衣服裡,層疊衣物下也能看出長腿優越,他舉起雙臂,背部肌肉随之牽動,塊塊分明。
楚越無聲地感歎一句,不愧是戰場上泡出來的,這要是揮一拳,自己怕是半個月下不了床。
他就這麼隔着竹林肆無忌憚地巡視着李卿暮的身體,霎時口幹舌燥,腦中發熱,猛地一弓腰,敏感地發現了身體的變化!
楚越大驚,怎麼、怎麼會?
傅大人肩上挂着布尺,在李卿暮周圍穿梭,眼睛一細,抓住一片青色竹林外的那抹白色身影。
“那是誰啊?”傅大人望着楚越問。
“殿下今日府上有客人?”一身素衣,應該不是普通丫鬟。
李卿暮聞言扭頭看去,隻看見楚越彎着腰落荒而逃。
他呼吸一滞,“不是,是個朋友。傅大人繼續吧。”他再次去看,已不見了楚越的身影。
楚越一路疾馳,拐進院子,打開房門溜進去砰地關上,一氣呵成,靠在門上喘着粗氣。
晚水不明所以,隻覺得楚大人行色慌張,像是在掩飾什麼一樣。
不過她并不打算多嘴,畢竟上次多嘴就丢了十兩紋銀,“梨花,你說你爹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