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雷電如同狡猾的銀蛇,在雲幔間時隐時現。
“轟隆——”
“你叫什麼名字?”他反問。
細細密密的雨珠打濕他的臉頰,卻無法阻止他追問下去的沖動——
“你年紀多大了?”
“轟隆———!”
卡瑟琳擰了擰眉,一把拽住他手腕,“快點離開這裡,要下暴雨了。”
溫柔的動作展露出她良善的本性,克倫勞德不由自主地跟上她的腳步。
檐下,雨珠淅淅瀝瀝打在他們腳邊。
陡然傾盆暴雨的天氣,像抖落了層厚重的雨幕、遮擋在他們眼前,叫人看不清景象。
他們隻能暫時擠在這裡,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
卡瑟琳松開手,卻在下一秒被男人反抓住。
“你幹什麼!”少女用力掙了掙手腕,不悅地擰眉看向他。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克倫勞德用力摩挲着她嬌嫩的肌膚,眯起眼。
卡瑟琳回避了他的問題,隻是說:“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等雨停了,你就走。”
克倫勞德輕笑一聲,轉而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托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的目光與他相遇。他的臉龐緩緩靠近,俊美的輪廓在近距離下更顯深邃,“你知道我是誰嗎?敢和我這麼說話?”
受到驚吓的少女輕輕吞咽了一下口水。
到底還是個無知的小姑娘……
克倫勞德心裡某種奇異的怪癖被滿足,他的目光更具侵略性地看着她那張柔弱的臉。
“隻要我想,等時機成熟,屆時整座教堂我都可以鏟平。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竟然敢用那種口氣警告我?”他用一種極端狂悖的口吻說着,掐她下巴的力道愈來愈重。
“……王儲?”
克倫勞德笑了,帶着白色紳士手套的手輕輕撫摸過她的臉頰,轉而從她烏黑光澤的的發絲上摘下一片紫色花瓣,撚在指間。
“殿下!恕我眼拙,沒能即時認出您……”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卡瑟琳。”
“卡瑟琳……”克倫勞德玩味十足地盤複這個名字。
雨聲漸弱,天空重新開始放晴。
不遠處隐隐傳來焦雜的腳步聲,大聲呼喚着他。
“看來我得失陪了,小姐。”克倫勞德放浪地笑着說:“很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面。”
“希望屆時你聰明的眼睛能認出我。”
他離開了。
那雙尖銳的黑色眼睛像是蟄伏着股毒液,死死黏着她的皮膚、蛇影憧憧。
卡瑟琳垂眸盯着手腕處被擦傷的皮膚,翹起唇角,又緩緩看向克倫勞德離開的方向,柔柔地笑。
成功了呢——
要讓一個隻對權力有心的王儲對她提起興趣,可太難了。
誰叫她非常了解格雷姆的私生子呢——
極端主義、自負、偏執,難以動情。完全符合冷血動物的習性。
當然,一旦讓他動了情,那個男人就會像毒蛇一樣瘋狂纏繞住獵物、圈死、最終占為己有。
她可不怕,因為沒有誰不愛她,所有人都該愛她,所有人都愛——卡瑟琳。
一片紫色花瓣飄入她掌心。
紫羅蘭啊,
聖潔而忠誠的愛。
少女大笑起來。
…
“亞瑟蘭騎士,你還是如此年輕,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事情都未曾涉足、無法理解……”賈恩偷偷瞄了對面面色難看的青年一眼,清了清嗓,繼續說:“好吧你不承認就算了。”
“至于你說的這個‘哄小女孩’的辦法……額、恕我直言,我至今單身未婚,沒有過任何情感經曆,似乎無法為你提供一些實質上的建議。”
“不過我愛書、愛财,我想這種情感體驗必然是相似的。”白胡子老頭一提到錢和書,臉上就流露出癡迷的表情。
不對,賈恩古怪地看了亞瑟蘭一眼,“你小子是有什麼受虐傾向嗎?小姐之前那麼對你你還……”
“我、不喜歡她。”青年冷漠地打斷。
确認過眼神,賈恩并沒有從他臉上看到說謊的嫌疑。
好吧好吧。
“簡而言之你這個毛頭小子既然惹了小姐不高興,還把小姐吓暈過去!這一點都不像話!”
賈恩佯裝生氣地拍了下桌子,“這可不行,等芙麗娅小姐清醒過來必定會把你碎屍萬段地折磨……”他的面色一變,害怕起來:“到時候萬一怪罪到我身上、那我豈不是也死定了!”
亞瑟蘭:……
好像把他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