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衡疑惑:“什麼意思,什麼拉式?”
剛從危險中逃離,這會兒莫名其妙的人又說了莫名其妙的話,别說困意了,他現在精神嘎嘎棒,能一口氣登上泰山!
“什麼拉不拉屎,我還拉布拉多呢。”林祝夏瞥了他一眼,“身上背着個人不重?”
曾思衡掂了掂,奇怪道:“還挺輕的。”
雖然輕,但一直背着江善溪也不是個事,他招呼一誠幫他一起去屋子裡放人。
顧時茂也随之轉身,快步走去堂屋找紗布。遵時和林祝夏兩人落在最後,兩人并肩而立,不知想到什麼,林祝夏突然輕笑出聲:“突然想起來還沒和部長您打招呼。”
“遵時部長,久仰大名呀。”他嗓音天生帶笑,這會又帶着幾分故意的調笑,語調拉長,撓得人心裡癢癢。
遵時居高臨下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審視林祝夏,冷冷問道:“确定了?”
林祝夏笑着點頭,虛僞拍馬屁:“對呀,多虧了部長您,部長您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部長,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遵時第一次恨自己聽力太好,怎麼能連對方語氣中的陰陽怪氣都聽得一清二楚,他頓時有點奇怪,他什麼時候惹過這個人?
隻言片語後,兩人一路無言,林祝夏帶着輕松愉悅的笑容踏入堂屋,找了張有靠背的木椅落座,活像個大爺。
顧時茂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醫療用品,連創口貼也沒有:“小夏,要不我撕點衣服你先湊合一下?”
“髒死了,不要。”林祝夏斷然拒絕,拿起雞蛋往顧時茂臉上怼,“飯桌上有雞蛋,你快滾吧。”
“還是你貼心。”顧時茂坐在凳子上,用剝殼的雞蛋慢慢滾臉,疼得龇牙咧嘴,“這裡怎麼連面鏡子也沒有,小夏,快來幫我看看,我有沒有破相啊?”
曾思衡和一誠安置好江善溪,來到堂屋,正好聽到了顧時茂的擔憂,安慰道:“顧哥你放心,都是皮肉傷,過幾天就好了,夏哥下手有分寸的。”
而且就算破相了,其實也不影響顔值。
“除了鏡子,你們有沒有發現另一件事?”林祝夏兩手插兜,站在燈光下,笑意盈盈地看向在場衆人,舉起自己的左手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左手啊,怎麼了?”曾思衡也伸出自己的左手,下一秒,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他伸出的手明明是左手,為什麼擡起來的卻是右手!
見狀,一誠也随之舉起左手,結果和曾思衡一樣,他舉起的也是右手!
兩人驚恐地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緊縮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煞白的臉,兩人不死心地又試了幾次,然而每次他們的身體和大腦都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見狀,兩人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再看向依舊笑意盈盈的林祝夏時,隻覺得他的笑如千年厲鬼,面目可憎,後背不由起了一片戰栗。
在同一時間,不止曾思衡和一誠兩人,顧時茂也跳起來躲到角落裡,戒備地看着衆人,緊張得連手裡的雞蛋都捏爆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都意識到在場五人中,混着髒東西!
冷風從門外席卷而來,燈光晃動,忽明忽暗間,蜷縮在地上的人影或變小變大,恍然間,幾乎所有人都對彼此,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是誰?
這裡面到底誰是人,誰是鬼?
那自己呢,自己是真實的嗎?
風不冷,卻吹得人手腳冰涼,林祝夏放下左手,輕笑一聲:“大家别緊張呀——”
他嗓音天生帶笑,這時拉長語調,似乎透着玩弄,開口問,“遵時部長,您一直沒有說過自己是怎麼來到這的,現在氣氛到位了,要不您解釋一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遵時,懷疑、緊張、忐忑……還有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遵時不為所動,冷冷回答:“二部的命案,無關人員沒有知情權。”
“好吧,那我換個問法。”林祝夏聳聳肩,笑着繼續道,“曾思衡和一誠,我和師兄,我們最了解彼此,能自證也能互證,而遵時部長你于我們,和陌生人無異,你要怎麼證明你的身份?别說你會治愈術,人還躺在屋子裡沒好呢,再說了——”
林祝夏話鋒一轉,“我們中誰見過鬼族的治愈術?”
他看向曾思衡,問道,“你見過嗎?”
得到否定答案後,林祝夏又問一誠,“你呢,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