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苓長歎一聲,“哎——确實是我想的不夠全面。”
如果他不來,我要怎麼找到劉夫人治療她的失眠,我不會完不成任務吧?宴苓有些喪氣地趴在桌子上。
裴霁将散落的發絲捋順,露出她的臉,“我給你找了一個很符合你要求的備選,你要不要先聽聽?”
宴苓繼續趴着,隻是把頭面向裴霁,“你找了誰?”
沒關系,隻要能打出知名度就好,管他什麼備選不備選。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京都首富之一——瞿賦。”
宴苓眉頭蹙起,有點疑惑道:“為什麼首富還有之一,這種稱呼不是隻給一個人嗎?”
“瞿賦原是京都本地的商戶,十幾年前發家,成為本地首富。但是前幾年有一南陽劉門王氏攜一家老小北上,大家本以為她隻是一介婦人,能在京都站穩腳跟已是不錯。”裴霁的眼裡不乏對此人的欽佩,士農工商,商人本就地位不高,更何況王氏還是孀婦,行事諸多不便。
“後來她将南陽劉家的産業越做越大,大家不知道兩人究竟誰更家大業大,最終決定她與瞿賦并稱京都首富。”
裴霁話語間勾勒出一名堅韌自強的女中豪傑,是宴苓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遇到真正意義上有自己一番事業的女性。
宴苓此時倒是真正想要接觸王氏,無關任務。宴苓激起了熱情,抓住裴霁的手,“你能替我引薦一下嗎?”
我想見她,你能做到對不對?
宴苓眼睛亮晶晶的,裴霁讪讪地将手收回,“你怎麼對她比對我還好?”語氣裡的酸澀是藏也不藏,明晃晃地的告訴宴苓:我吃醋了。
宴苓掌心一空,抿着嘴雙手抱于胸前,亂吃飛醋的習慣可不能慣着,“能不能行?”
裴霁深吸一口氣,寵溺道:“能行。”哪還有往日半分冷漠。
男人不能說不行。
宴苓真是愈發嬌俏!想親。
“我之前隻是和瞿賦有些交情,沒想到現在我裴霁也有拉下臉求人的一天。”裴霁垂下眼眸,故作自憐。
鑒于裴霁已經不止一次使用該手段,宴苓邪魅一笑,早已免疫。她小腳一翹,頗有裴霁往日姿态,冷冷道:“本小姐不吃這套,說說吧,瞿賦有什麼困擾,本小姐看看我們妙手堂能不能替他解決。”
裴霁學着宴苓的語氣道:“禀告宴小姐,瞿賦腰膝酸痛,特别是陰雨連綿天,常常痛得難以下榻。”
痛風?還真是符合他的人設,得了個富貴病。
“之前服過藥劑也貼過藥膏,但效果不顯,他也就把藥都停了。”
宴苓蹙眉,這是醫生最不喜歡的患者,一時沒有見到藥效就擅自停藥。這種醫從性低的患者真讓人頭疼。
宴苓眉頭一松,擡眼看,是裴霁用食指撫平她眉間,“我與你說過,要将自己放在首位,這瑣事不值得你蹙眉。”
宴苓有點心虛,想反駁幾句,但剛才自己确實煩悶,嗡着聲音小聲說了句,“知道了。”
還沒嚣張幾時的宴苓又蔫了下來。
宴苓好說歹說,終于将裴霁這尊大佛送走,他走之前還讓宴苓答應了不少“割地賠款”的不公條例。
果不其然,有了裴霁的人情,沒幾天瞿賦就出現在妙手堂内。
瞿賦出現的時候宴苓險些沒認出來,裴霁口裡的忘年交,兩人相差二十有三,她還以為瞿賦是個小老頭。
結果瞿賦臉上一點歲月的痕迹都沒有,氣質出衆,文質彬彬。和宴明賢站在一起,不像兄弟,更像父子。
宴苓的眼神宴明賢和瞿賦之前搖擺,爹,對不住,女兒不該這麼想。
學醫活該老得快嗎?宴苓捧着自己的臉,猝死前自己也還沒到患者信任的年紀,不會到時候自己年紀小小,模樣老老吧?
“宴苓?”
“啊?”宴苓擡頭朝向聲音的方向望去,是瞿賦,聲音也很年輕。一點都不像年近半百的聲音。宴苓有點疑惑地走近些,“是叫我嗎?”
“是的,我曾聽小友提起過你。”瞿賦笑眯眯地望向宴苓。
宴明賢困惑地問,“小友?瞿老闆是聽人介紹來到我們妙手堂的?”
瞿賦不會心直口快地把裴霁說出來了吧!宴苓連忙上前打哈哈,“可能是他的朋友聽過我的治療的案例,順嘴提起。”
宴苓夾在宴明賢和瞿賦中間,瘋狂朝瞿賦眨眼睛,上下眼皮都快抽筋,雖然眼皮沒有筋。
瞿賦,商場浮沉半生,人精一個。看來裴霁到現在還沒名沒分,倒是已經上趕着幫人家。
瞿賦低頭搖了搖頭,不禁感慨,年輕人之間的感情就是純粹。瞿賦收拾好情緒,擡頭時已是另一副表情。
“确實如此,有聽說過京都有一妙手回春的女大夫,連宮裡的娘娘都贊不絕口。百聞不如一見,瞿某特來拜訪。”瞿賦的視線落到宴苓的腦袋上,“如今一見,确如傳聞一般。”
宴苓臉都笑僵了,宴明賢聽不出來,她還能聽不出來。傳聞說她妙手回春,這會連脈都沒有把,能看出什麼技術。裴霁指不定說了她不少“轶事”。
宴苓笑容加深,“傳聞這種東西聽信一二即可,瞿老闆是因為哪裡不舒服才來我們妙手堂的呢?”宴苓退後幾步,将宴明賢拉上前來,“不如讓我爹替瞿老闆看看,我的醫術都是他教的。‘妙手回春’這四個字我擔不起,我爹可是名副其實。”
宴明賢有些受寵若驚,想要謙虛地否認,剛想開口就被宴苓扯了扯袖口。宴苓湊到他耳邊輕聲說:“爹,在外開醫館不比宮裡,要有‘王婆賣瓜’的自信才能興旺。”
宴明賢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話鋒一轉。“老夫行醫多年,見過不少疑難雜症,瞿老闆不妨和老夫詳細說說,看老夫能否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