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問你如何能夠提高權限,并沒有問關于原身的事情,這個也不能回答嗎?
宴苓的金钗又抵入三分,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也有績效。我能有權限對接工作人員,想必我已經入了數據庫吧!
[……]
1057号腦袋裡飄過的都是那些曾經的宿主,在女權社會裡高呼夫綱、父綱的針灸科醫生;說沒有辦法創造無菌條件就不做手術的外科醫生;嘴裡喊着再也不用做科研就瘋掉了的博士後;好像這個宴苓比較靠譜。
怎麼不說話,我賭對了?
[宿主通過高質量完成任務即可提高權限]
還有呢?這誰不知道,“高質量”的評判标準有哪些?臨床醫學需要考操作,每一項操作、每一個動作、提問的每一個點都有自己的踩分點。可不能讓你随随便便将這個問題敷衍過去。
[完成任務的時間、人數、恢複情況都将計入考核評分]
“舉個例子”宴苓拿着金钗的手松了松。
時間上多短是優秀,任務裡隻有一個人怎麼辦,宣布完成任務後恢複情況還會計入考核嗎?
[當前對接人人員較多,請稍後再連]
宴苓這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已經超過守則可以問的,我也隻是個可憐的打工人啊!
少給我裝,宴苓又拿起金钗抵住脖子,說不說?她感覺自己變得格外難以對付。宴苓深知1057号現在的感受,她之前也是牛馬,深知遇上難纏的人,那一天會像是踩了狗屎一般難受。
本來打工就煩,遇上這人更煩!
但,對不住了。
1057号繃不住了,她說的都是我的詞啊!
光球瞬間就黯淡了,宴苓想要抓卻抓不住,難道這方法不行嗎?果然,自己的生命健康隻能威脅到愛你的人。
就在宴苓即将松開自己手裡的金钗,門外傳來敲門聲。
嗯?不會又是裴霁吧,怎麼又來了?
宴苓将金钗放回妝奁盒,打開房門。不是裴霁,而是白芷。屋内的燭火沒有很亮,白芷擡眼,露出下三白,瞳孔被遮住一半,陰森又神秘。她和檀香是同時被買進宴府,當初宴明賢下獄,她也沒有離開,在宴苓的印象裡,她不是這樣的人。
白芷擡起頭看向宴苓,“我是1057。”
宴苓瞳孔一縮,“你……你……”,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她,滿眼不可置信。
難道一開始她就在這個世界了?
“不是,我隻是有權限附在宿主世界其他人的身體裡。”1057按下宴苓的手,邁進房内,還順手把門關上。
“我現在聽不到你的心聲,你有什麼就問吧。”
宴苓眼睛還是連眨都沒眨地直直看着白芷,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哇塞,雖然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理解不了的事情,但是當白芷換了個芯站在自己面前,以往接受科學教育的宴苓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當宿主解鎖的權限高了,我們可以出現在宿主身邊幫助您完成你任務。”1057無奈地捂臉,怎麼感覺宴苓什麼都沒問,又好像什麼都問了。
“當然你現在的權限可能不足以解鎖該功能,隻是你問的那些問題,我不能在對接接口那說。”1057歎了口氣,錢難掙,屎難吃。這話雖糙但理不糙。
宴苓這會才回過神來,“我懂我懂。”當時開門被吓到的下三白也隻是角度問題,現在的1057臉上隻有滿滿的無力感和社畜味。
1057視線落到宴苓的脖子上,很好,沒有出血,隻是紅了。這可是我少有的靠譜的宿主,将來年末考核還是要将她加到PPT裡的。
“這是宿主最後一次用生命威脅工作人員。”1057的指腹落到宴苓的頸動脈上,“下不為例。”
“嗯嗯嗯”,宴苓眼睛亮亮地看向1057,到時候換點東西威脅就好啦,問題不大。
不好意思,你現在聽不到我的心聲可以為所欲為的。
“不可以。”
“嗯?你不是聽不到我的心聲嗎?”宴苓露出防禦性姿态,掩耳盜鈴般捂住自己的心髒。
1057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可是想起自己還在工作,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扯起嘴角:“您的臉上寫滿了,這和脫光站在大街上問别人為什麼知道自己性别一樣()”
用最禮貌的話說着最紮心的話,話沒說全卻罵的更髒了。
宴苓的嘴都快能挂油瓶了,當初導師罵人也是這樣,禮貌又紮心,恍惚間仿佛回到當時求學時的感覺。
“完成任務時隻要在剩餘生命的前百分之十,計入評分;目前任務對象多為單人,等日後任務等級高了即可解鎖多對象任務,任務對象人數越多,評分越高;宣布任務成功後任務對象的恢複情況靈活考量,主要以宣布前為準。”1057像是倒豆子般回答了宴苓的所有問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往下灌。
1057喝完水,繼續說:“完成的任務越多,兌換的生命值越多,真正做到好人有好報(即時版)。”橫豎已經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順便說一下該系統的宗旨也沒問題。
“那我能給别人兌換生命值嗎?”宴苓還是不死心,替原身問了問,宴明賢如今對她越好,她救原身的心就越迫切。
“不能,人各有命數,她已經病逝,你再問千次萬次也不能更改。”雖然宴苓沒有說,但是1057知道她到底想問什麼,與其讓她再抱着莫須有的想法,還不如直接斷了她的念頭。
善良的人總是願意拉别人一把,即使他們自己也是泥婆薩過河——自身難保,但這也正是系統選人的标準。1057見宴苓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這隻能讓她自己想通,别人說再多也沒有辦法。
1057站起身拍了拍宴苓的肩頭,“我不能在别人身上太久,你……換個角度想想,放過自己也是對自己的善良。”
翌日,不等太陽爬上枝頭,露水都還未消散,空氣中的霧氣彌漫,宴苓就已經坐上了前往寺廟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