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添捂着頭躲到一邊,檀香姐姐怎麼能如此□□,師父都沒打過我。
原則上不可以,那不就是可以的意思!
宴苓繞過何添,從身後的藥櫃裡撿出幾味定神安魂的藥,将它們統一用包好。她打算将這些藥借着宴明賢的由頭交給劉夫人。
診室内,
劉預安靜地坐在宴明賢面前,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反正宴明賢問什麼,他娘都會回答,根本插不上話。
宴明賢看出他的不對勁,“來,把另一隻手伸出來。”
劉預麻木地伸出另一隻手,宴明賢的指腹輕按在他的手腕處。“大夫,他這個病到底能不能治好,要多久才能好?”
劉夫人剛開始在寺廟聽到妙手堂這個醫館的時候還是抱着懷疑的态度,這麼個名不經傳的小醫館,真有這麼大能耐?劉預可是他們劉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她帶着他遍尋名醫都沒有辦法治愈。
劉預苦笑一聲,又開始了。
自從他爹走後,留下他們孤兒寡母,他娘就開始變的強勢多疑。和她生活在一起就像是被一座大山狠狠壓住,令他透不過氣。
可是,他又不能怪她,當時若不是他娘執意帶着他北上,在此地闖出一番天地,說不定劉家的良田家财都會被叔伯他們分食殆盡。
“這幾日預兒都有吃你開的方子,怎麼還是久久不見成效?”劉夫人說着說着情緒激動起來。她是聽聞這連瞿賦的病都能治好,應是有兩把刷子,可是這結果卻是毫無成效。
“劉夫人不妨讓劉公子說說他的感受。”宴明賢開口打斷劉夫人的話,用着鼓勵的眼神看向劉預。
劉預剛剛啟唇,就被一句尖銳的話打斷,“他在家都已經同我說過了,就是沒有效果,你别是個庸醫吧?”
宴明賢留意到劉夫人此話一出,劉預的眉尾又耷拉了下來,臉上死氣沉沉。這劉公子已經到了婚娶的年紀,可連看病這種事都被娘親介入,他一點自主權都沒有。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劉預看向劉夫人的眼神根本不是孝敬,相反,他的眼神是憂懼的。
看來這病的病根在劉夫人身上。
在劉夫人的厲聲問責下,診室内的氣氛變得凝滞。就在三人都陷入沉默之時,宴苓出現了。
宴苓敲了敲診室的門,“爹,方便苓兒進去嗎?我補充點茶水。”
宴明賢看了眼劉夫人,見她沒有反對,讓宴苓進來。
宴苓端着托盤剛進來,就發現兩道視線齊刷刷地看過來。為什麼隻有兩道?是因為劉預對外界沒有一點反應,隻留給宴苓一個背影。
沒關系,不影響我的計劃。
宴苓先給劉預的茶杯倒上茶水,然後又走到劉夫人的旁邊。
“咦?夫人,我見您眼下烏青,可是睡眠不好?如果睡眠不好,小女建議您還是不要喝這茶了,小女待會幫您備上些安神茶。”宴苓體貼溫柔的話語讓劉夫人的怒氣消減了幾分。
劉夫人擡手碰了碰眼下的皮膚,“這幾日我睡得确實不是很好,這不是來宴大夫這看看。”劉夫人遞個眼神給宴明賢,示意他幫自己把這個謊圓過去。
宴明賢接過宴苓手裡的茶杯給自己倒上,“确實,我之前給劉夫人開了幾包藥都不見成效,所以劉夫人又回來複診。”他的眼神閃躲,避開宴苓的視線。
這不正中宴苓下懷?機會都是搶過來的。
宴苓拉起劉夫人的手,“那夫人要不要試試針灸,針灸對失眠有奇效。”
宴明賢正考慮要怎麼支開劉夫人,聽見宴苓的話便有“推波助瀾”之意。他挑了挑眉,開口道:“夫人是女子,有些穴位我不便施針,不如讓小女幫夫人施針,相信對夫人的病有益。”
劉夫人見宴苓這麼年輕,又是個女子,眼裡的懷疑都快溢出來。
宴明賢跟人精似的,怎會看不出來。“我家小女可是給麗嫔娘娘治過病的,當今聖上都對她贊不絕口。”
劉夫人狐疑地看着她,内心有些猶豫。她視線上下打量,人還挺标緻,也還算機靈善良,更重要是她懂醫術。預兒的病沒個一時半會兒很難治好,若是經常求醫問診定會傳出風聲。
聽說宴大夫之前可是宮裡的太醫,宴苓也得宮裡娘娘得賞識,配劉家也不算太差。如果兩家結為親家,這宴大夫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想通了之後,劉夫人很快就換了一副表情,從剛才的強勢嚴厲一下子變得慈愛溫柔。她回握住宴苓的手,“好啊,那你幫我治治。”
屋内三人各懷鬼胎,隻有劉預目視前方,沒有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