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苓被胸膛的震動震得耳朵癢癢的，嘴角悄悄翹起，已然被他撩得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但，她是不會承認的。“不想。”她說完還将頭埋得更深了，聲音悶悶的。女兒家的羞怯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緻。

嘴上說着否定的答案，行為卻是肯定。裴霁嘴角上揚，宴苓，你怎麼這麼可愛。他将宴苓抱得更緊了。

高興的情緒還未安家，那種怅然若失的感覺爬上心頭。裴霁眼眸低垂，即使這一次安撫好了宴苓，可是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裴霁不怕遇到問題，沒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可，宴苓不願說。他摩挲着宴苓的後脖頸，頭倚靠在她頭上，深吸一口氣。

宴苓，你究竟有什麼秘密，不能同我說？

裴霁沉吟片刻，還是将所惑問了出口，“宴苓，你究竟為什麼一定要治好劉預？”

起初宴苓隻是說想要借劉預的病替妙手堂揚名，可如今妙手堂已門庭若市。早就不一定要治好他來博名聲。

一開始裴霁以為宴苓隻是因為醫者仁心，可是她現在所做的，早已經超出醫者該做的範圍。

宴苓後退一步，退出裴霁的懷抱。

裴霁是聰明人，他既然已經問出口，那絕不是敷衍幾句就能掀過去的。

宴苓眉頭緊蹙，手指不自覺地絞衣擺，小小的臉上寫滿糾結。是要繼續騙他還是實話實說，可是自己地經曆說出來他會相信嗎？

裴霁，我死過一次，現在的身體是别人的。這話一聽就是胡謅！

世間怎會有起死回生之法？

裴霁知道真相後會将自己送給别人研究嗎？也許現在情字昏頭，等将來兩人情愛不再，自己會躺在解剖台上嗎？

況且這些秘密能說嗎？1057号會不會因為自己洩露系統信息而抹殺掉自己，這都是問題。

在生存問題面前，宴苓無比謹慎。如果你問她愛裴霁嗎？她會回答愛。但如果你問她愛裴霁還是愛自己，她更愛自己。

宴苓擡頭對上裴霁的眼神，欲言又止。明明剛才兩人還在交換唾液，此刻卻充滿提防。

時間流逝，裴霁在她思考的時間裡度秒如年，宴苓眼中的提防刺痛他的心。他好像又做錯了，即使她有隐瞞，自己愛的不還是這個人嗎？

當她欲啟唇，裴霁輕輕吻了上去。

和剛才久别重逢的吻不同，此刻的吻充滿苦澀。

裴霁将宴苓重新攬入懷中，“如果不想說就不說了，我甯願你沉默，也不希望你扯謊騙我。”

锱铢必較，窮根究底并不适用于愛人。

宴苓的手垂在兩側，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緩緩擡起，回抱住裴霁。她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我瞞你、騙你。

對不起，我不信任你。

對不起，我更愛自己。

“無礙。”裴霁感受到宴苓的動作，将她抱的更緊，仿佛要将她揉進血肉裡。

既然他的愛人是個有秘密的人，那他就努力守護她的秘密。如果不信任他，那就教會她。

裴霁的一句“無礙”讓宴苓想落淚，她千萬次想要找個人傾訴，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雖然裴霁沒有徹底撥開繞在宴苓身邊的那層迷霧，可是經此一問，他明顯感知到兩個人的心更近了。

包間門外，一上一下疊着兩個腦袋。

“小姐和裴大人和好了嗎？”檀香在底下問腦袋上的奇思。

“噓，别說話，我聽不到了。”奇思耳朵貼在門上，聽雨樓的包間也太大了，沒有添耳那聽力，還真是有點束手無策。

雖然奇思揚言要誓死守護家主的面子，但那可是檀香。什麼聽牆角，兩個人一起聽就更快樂了。

檀香一直陪在宴苓身側，她是最明白宴苓想法的人。小姐雖然嘴硬，但心裡還是記挂着裴大人，可裴大人卻那樣陰陽小姐。

檀香越想越氣，側身給了奇思一個肘擊。“都怪你家大人，為什麼要那樣說小姐，小姐生她氣是應該的。”

奇思捂着肚子，雖然他早有預料，但是躲開檀香可能會更生氣。他不僅沒敢躲，腹部肌肉都沒敢繃緊。

“家主說錯話，你為什麼打我。”因為疼痛奇思蜷縮着，語氣裡滿是呻吟。

有這麼痛嗎？自己這小胳膊小腿也沒多少力氣啊！

檀香俯下身，伸手幫他揉肚子，臉上挂滿了心疼。但她沒預料到，奇思是裝的。

奇思拉着她伸過來的手，一把就扯到了懷裡。

“你别鬧”檀香嬌嗔，欲推開他。

正當兩人卿卿我我時，門就這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