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便是如此,謀事要徐徐圖之。
丫鬟見菲林說話時這麼意味深長,便知道沒事了。她笑了笑道。
“主子,我去給你做桂花釀吧。”
菲林看向她,點頭道:“好。”
李修文又過了半個月來尋菲林時,說起了這段日子在官場上的事兒,然後和菲林道。
“還是丫姨那日指點了我,才叫我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看來他還是太年輕了,處理事情時總是想當然,以為鋒芒畢露就是好事,實則不然。
他若太過于異類,便會凸顯得其他本地的鄉紳們太過于昏聩。衆人如何能容忍他這樣威脅?
想來若是想成事,便得有耐力,有技巧,不要急于求成。
菲林見李修文今日興緻這麼高,就也跟着讓丫鬟把桂花釀端過來,分給這個小輩喝。
李修文許是有些半醉了,喝到後面忽然問起菲林。
“丫姨,我是不是還有三個兄長?”
菲林眼眸一凝,看着李修文,多少猜測到一點兒對方的來意。
當年關于小青和老镖師的那些事情,小青後來諱莫如深,不願意和任何人提起,甚至就連對過去的那三個孩子,也慢慢放下,不想再牽連到如今的生活。
李修文既然成了本地的縣令,自然能知道一些旁人不曉得的事情。
何況,當他成了衆人仰望的對象時,總會有人想着法子去攀附些關系過去。更别提有血緣關系的三個兄長了…
菲林敲了敲桌面:“此事你要去問你娘。我不能說。”
事關小青當年的經曆,而且還是私密的事情,菲林并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越俎代庖告訴李修文。
李修文一聽這話,苦笑了一下。
“我明白了。”
他的酒意似乎也跟着清醒了,不再方才那麼恍惚。
可見喝醉也隻是一個借口,好能張口去問一些“不該問不能問”的事。
小青第二日就來尋菲林,和她說起李修文回家問起是否有親兄弟的經過。
她歎氣:“我是為了他好,那些兄弟,一個個忙都幫不上,隻會給他拖後腿,為他抹黑,不要也罷啊。”
小青是想不明白的,好端端的日子都好了,怎麼修文還要費盡心思去想那些個不相幹的“親人”呢。
“他是縣太爺,身邊圍繞的人哪個身份不高,若是讓人拿捏住了把柄,我這……”
說到這裡,小青已經在垂淚了。
哪裡是她不想讓李修文有一些手足,實在是不能啊。
那些個兄弟,個個爛泥扶不上牆。
李修文卻是前途似錦,小青哪怕是當娘的,心也是偏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