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林其實很小的時候，就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不太會放任自己去縱情開心，或者陷入到傷心的情緒裡，盡情釋放。

所以在旁人看來，菲林總是情緒非常穩定，甚至很多時候理性到與四周格格不入，仿佛永遠有一個自己的時間表，每時每刻都會按着時間表上的節奏往前走。

林岩是菲林在有限的十九年人生中，頭一次嘗試跟随内心，試着去接受點什麼，它不是那麼理性，但會給生活帶來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你等等我。”林岩興奮到像隻金毛大狗，他拿出手機也不知道在點什麼，忙活了一通。

菲林就在旁邊靜靜看着，偶爾笑一笑。

原來青春是這種感覺。

人的情緒似乎是會傳染的，她對嘗試戀愛這件事，本來沒有帶什麼太大情緒，也不會緊張。

可看着林岩這副樣子，她就似乎也能跟着“小鹿亂撞”一下，起碼不再那麼老僧入定。

“今天太倉促了，你如果提前告訴我，我肯定要讓今天有儀式感一些。”

林岩在旁邊自言自語。

菲林覺得好笑：“什麼儀式感？”

林岩認真看着她：“正式成為男女朋友的儀式感。”

菲林愣了片刻，點點頭：“嗯。”

林岩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不在學校食堂。”

菲林猶豫片刻：“我晚上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戀愛隻是她日程中的一部分，并不代表她原本其他的計劃要被打亂。

菲林是那種晚上原本定好了要做什麼，雷打不動一定要完成。

哪怕中間有什麼突發情況耽誤了，晚上睡眠也要往後拖一拖，好把原本計劃完成的性格。

林岩沉默了一會兒，他保證道：“隻是去大學城附近吃個飯，不走遠，能讓你按時回來。”

顯然他也是明白，菲林的性格是什麼樣子的。

曾經朝夕相處當了兩年多同桌，他比誰都明白菲林骨子裡的秩序性。

——她是那種無論發生了什麼，内心始終有自己準則的人，不太會被大環境影響。

這也是林岩能追那麼久沒有回應，還始終不減好感的原因。

誰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個優秀的人呢。

某方面，菲林甚至是林岩仰望和追趕的人，讓他變得更有動力了一些。

于是菲林跟着林岩走出了大學校門。

然而才剛到大門口，遠遠地就已經在一個噴泉廣場的位置，看到了擺放好的鮮花、燈牌，還有地上點燃的蠟燭。

她一走近，似乎就意識到什麼，擡眼看向林岩。

“你弄的？”

林岩有些沮喪，摸着後腦勺：“女朋友太聰明了也不好，準備驚喜弄儀式感就瞞不住。”

他本來打算帶着菲林不經意地經過旁邊，裝作路人的樣子去圍觀，然後再突然給菲林一個驚喜。

沒想到新鮮出爐的女朋友，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菲林就笑：“走吧，去看看。”

她并不排斥驚喜。

如果是在她沒有點頭同意林岩當男朋友之前，弄出這麼一通事兒來，以菲林的性格，她并不會覺得這是什麼驚喜。

她隻會覺得這是冒犯。

因為當衆表白，尤其是在沒有經過女生同意之前，就貿然把對方架在公衆場合，被那麼多群體注視着，無形中給予心理壓力和壓迫感，并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