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白虞醒過來,發現秦鼎竺又不在,小小的鬧了一番,生着悶氣說要沐浴,他們把水溫調好,必需品都一一擺放整齊告訴他每個要怎麼用。
等到他自己留在浴室時,亂碰水龍頭,被從另一個淋浴頭呲出來的水吓得跌倒,胡亂抓着東西爬起來,架子上的洗浴用品被劈裡啪啦拽倒一地。
他們安撫着他的情緒,把東西重新收拾好,男家政說在浴室裡照看着他洗,還以為他會不願意,結果白虞一點都不在乎旁邊有人,自在地讓人伺候他,唯獨對沐浴還需要站着頗有怨言。
洗完後男家政想幫他吹幹頭發,白虞抗拒耳邊嗚嗚響的吹風機,隻好擦掉水珠自然晾幹。
等待期間白虞站在窗邊,環顧外面的風景,過了一會兒指着院子裡的花說想要。
他們見他挺乖的,也不吵不鬧,就開了門去院子摘花,沒想到一個轉頭的功夫,人就鑽出去跑沒了影。
大學裡人員嘈雜密集,一個發熱期的Omega,帶着滿身的信息素跑到公共場合,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甚至瘋瘋癫癫的,眼睛還不好使,整個人與羊入虎口無異。
他的信息素很有可能引發alpha的信息素紊亂,緻使陷入狂躁,喪失意識力瘋狂地想要标記他。
阿姨簡直不敢往下想,發現白虞跑出去,找不到的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相當于半個雇主的秦鼎竺。
正值春夏交接之際,南盛大學校園内枝繁葉茂,沿路風光宜人。
大課間休息時間,教學樓湧出大批學生轉換教室,還有的出來放松透氣,說說笑笑,朝氣蓬勃。
中央大道向來是人流最多的地方,原本應該快速穿行而過的學生,在拐角處不住地回頭看,面露稀奇驚歎。
稀疏樹影下光點斑駁細碎,微風拂過蕩起漣漪清香。
光影交錯之間,一身柔白真絲睡袍,面容雌雄莫辨的漂亮少年緩步前行。
及腰黑發尾端沾染濕意,腰間細帶松松系着,隐約露出領口白色内衫,衣擺垂落到小腿最飽滿的位置,裡面是長及腳背的寬松睡褲。
分明是不适合外出,顯得很誇張的裝束,穿在他身上,卻顯出幾分清雅素淨,像是清冷孑立的山澗綠竹。
他好奇地不斷望向四處,淺色眸光流轉,清澈純潔到極緻,神态如同剛出世的妖。
對這樣驚豔的人行注目禮,是人類作為視覺動物下意識的本能。
路上匆忙前行的趕課隊伍,步伐都不由自主地慢下來。
少年臉頰透着薄紅,櫻桃味甜香的信息素不斷逸散,惹得越來越多人停留駐足,目光彙聚在他身上。
這是什麼人?穿着睡袍絕對不是去上課的……當然也不一定,萬一是什麼新的潮流穿搭呢,畢竟還挺好看的。
對方似乎是個Omega,還處在發熱期。他沒有alpha伴侶嗎,怎麼自己就出來了。
衆人正揣摩着,Omega停下了,站在一個路燈欄杆下,仰頭專注望着上面的長方形廣告牌。
那東西,有什麼好看的嗎?
他們不由自主地也像他一樣擡頭,漸次帶動更多人,整齊又莫名,像是一場奇怪的儀式。
白虞一開始隻是生氣竺郎又扔下他,略施小計逃出來想自己找人,看看竺郎不在他身邊時都在做什麼。
但沿路跑着走着,他發現不止宮殿内與大晟不同,外面也與皇城相差甚遠。
他内心滿是疑惑,他到底身處哪國哪朝。
在他眼裡,他看到頭頂紅色的牌子,覺得那應該是一個國家的旗幟,在戰場上沖鋒陷陣揮舞時用的。
雖然尺寸小了一點,但知道那旗幟上寫的字,大約就知道是哪一國了。
他半瞎的眼睛努力看着,忽然身前有道影子晃過,故作深沉的聲音響起,“美女,需要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