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闌感覺自己要散架了。
他被遲晝煜從床上撈下來,洗漱完穿戴整齊。
吃過早餐後,又把他帶到樓下。
江夜闌坐在自行車後座,雙手揣在遲晝煜兜裡,額頭抵在他背上。
“還困?”
江夜闌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
“我的錯,下次不鬧你了。”
他撞了撞遲晝煜的背,“你的錯。”
到工程地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工人、團隊員工都已經開始工作了。
這是他這幾個月以來第一次遲到。
在衆目睽睽下下車,第一次嘗試到“不知道臉往哪放”的滋味。
剛走出去兩步,遲晝煜叫住他,把圖紙一類的東西給他。
他接過,聽見遲晝煜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老公,要多多賺錢回來養我,我在家裡等你哦。”
江夜闌本就熟透的臉更紅了,他想躺在地基上,用水泥把自己蓋住。
隊員吃瓜的神色在遲晝煜走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是上班時間,再者說,江夜闌是他們的長輩,有些玩笑還是不能開的。
忙完之後已是近十二點,回到村委會的時候,村長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他們洗完手,就準備去吃飯,小龍頭疼請了一天,沒想到他竟然會來。
“蕪湖!大家想我了嗎?!”他把提着的兩大袋子的東西舉過頭頂,“看我帶了什麼。”
他把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燒椒拌茄子,”他是外地人,之前在公司的時候就見他經常買這道菜,但這邊的鎮上都沒有賣。
“我跟你們說,我還在夢鄉中就被拌茄子的叫賣聲給吵醒了,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哈哈哈哈。”他把東西放下之後就要走,“那個阿姨說,她基本上都是在縣裡賣,下次過來賣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小龍,你不吃點?”
“我那還有,我還請着假,才不要和在這待着。”
他前腳踏出門,正好碰見洗完手回來的江夜闌。
“組長,”他臉上的笑容止住,“組長,你怎麼了,怎麼一瘸一拐的?”
江夜闌面露窘色,“昨晚被追,摔了一跤。”
他從小龍跟前走過的時候,明顯看見他蹙緊眉頭。
今天一上午都是這樣,不過用異樣眼神看他的不是A就是O。
他的直覺告訴他,肯定不對勁。
吃完午飯,大家便開始正常上班。
這段時間,前兩個月本來是有午休時間的,但這段時間下午下班早,再者說,馬上就要放假回家過年,都想早點忙完,多放幾天假。
高翼把今天記錄下來的問題遞給江夜闌。
“小高。”
“嗯?”高翼收回邁出去的腳,“組長,有什麼事嗎?”
江夜闌放低音量,“為什麼大家今天都怪怪的?”
換作平時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有人頂風摸摸魚,聊聊天,但是今天卻格外的認真,安靜。
高翼抿了抿嘴,小聲說:“組長,你身上好濃的信息素味。雖然你以前工作時間也很嚴肅,但是現在突然有了A的信息素,大家不太習慣,還有啊,你家那位可是頂級A。”
他臉色陰沉,雖然知道會留下信息素,但想着這麼久應該會散,而且他的耳朵都沒有冒出來,就算有也不會很濃,但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要是真像高翼說的,他身上的信息素很濃,那之前他的耳朵冒出來的時候,遲晝煜信息素釋放了很多?還是說,這麼幾年過去,需要更多的信息素他的耳朵才會冒出來?
“明天的要修的路段在那塊墓地,有關部門的人會過來看,得比平時早一個小時到。”江夜闌簡單通知他們明天需要注意的事項,收拾完東西下班。
遲晝煜在國外的公司已經全權交給了祈弋打理,将來會一直留在國内管理現在的分公司。
現在公司還有些事情沒有安排好,不可能天天留在這裡。
高翼已經踩着自行車先他們一步走了。到鎮上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遠遠便看見前面有一位賣發卡皮筋的人在收攤。
江夜闌嘴角勾起一抹笑,上前簡單挑了幾個。
他剛洗漱完躺上床,拿出手機給遲晝煜發消息問他在幹嘛。消息還沒發出去,門外響起敲門聲。
他小心翼翼走到門口,這個門便沒有貓眼,“誰?”
“是我。”
聽見是遲晝煜的聲音,他松了口氣,但還是沒有開門。
萬一是别人僞裝的呢?
就在這時,手機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遲晝煜發來的消息。
【辣片:是我。】
看到這條消息,他才打開門。
他看着眼前這個已經剪了短發的人愣神。
遲晝煜吹了吹額前的短發,推着他往屋裡走,“怎麼了?”
“怎麼又剪掉了?”
“啊,”他拖長尾音,“這個呀。”
遲晝煜把他按在床上坐上,拿出碘伏給他擦手上的傷。
他手上隻是輕微的抓傷并不嚴重。全是他昨晚自己抓的。
他好像知道遲晝煜為什麼剪頭發了。
昨晚,他亂抓,時不時就會抓到遲晝煜頭發,隻能悶頭抓咬自己。
長發确實不方便,但是好歹留了那麼多年,況且,他下午買了發卡皮筋。
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遲晝煜牽着他的手,半跪在地上,“怎麼了?”
江夜闌搖搖頭,“沒什麼,”他拿出發卡,随手将一個粉紅色小豬的卡在遲晝煜的頭發上,“給你買的,可惜現在好像用不了了。”
“又沒剪成光頭,”遲晝煜小聲嘟嚷,緊接着,他自己拿起一個别在江夜闌額前的頭發上,“不可以紮小揪揪嗎?”
“哈哈哈哈,”江夜闌笑了好一會,“可以,當然可以,小揪揪,哈哈哈。”
第二天一早,他們團隊提前一小時到了,墓地管理部門的人也來的很早。
早上風大,又冷,雖然大家穿了不少衣服,但仍是凍的發抖。
正商量着等會挖機需要挖的範圍,小陳突然腳滑摔了一跤,差點滾下坡,手裡的資料也跟着摔飛出去。
離他近的人将他扶起,他忙不疊去撿掉在地上的資料文件。
一本翻開的筆記本就在江夜闌腳邊,他眼神很好,一眼就看見上面寫着遲晝煜的名字。
他将其撿起,上面已經沾了不少泥濘水漬。
小陳接過筆記本拿紙擦拭,還好并不是很髒。
江夜闌止不住發顫。
那塊墓地是遲晝煜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