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完行李,準備明天一早就回家。
剛上床,遲晝煜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一個陌生号碼,他走到陽台接聽電話,臉色越發陰沉。
江夜闌正趴在床上等遊戲更新,見他臉色不對,“怎麼了?”
“遲樂說遲常行病了,要我回去。”
江夜闌坐起身,認真地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好。”
他躺在遲晝煜的腿上,“上号嗎?”
兩人都好幾年沒玩,手生是一回事,遊戲也更新了好幾個賽季,出了不少新的玩法。
江夜闌先更新好,已上線,并收到組隊邀請。
進到隊伍,成瑞和林絕之都在。
這麼些年,兩人偶爾會上線玩幾把,剛一把遊戲剛結束,便看見江夜闌在線。
兩人知道江夜闌和遲晝煜的關系,也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好歹以前都是朋友,假裝看不見,着實是說不過去。
“在忙啥啊,好多年都沒看見你在線了。”成瑞開麥道。
“上班。”
“這段時間,遲晝煜經常一下班就不見蹤影,是不是到你那兒去了?”
聽見江夜闌“嗯”了一聲,成瑞的麥突然炸起來,“ 我去,真的假的?”
“找我有事?”
遲晝煜的聲音從江夜闌的麥裡出來,很明顯,兩人現在在一塊。
成瑞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咋咋呼呼了一會兒後,便開始陰陽怪氣起來,“哦,那真是恭喜你了。”
林絕之開麥問道:“遲晝煜來嗎?不來我們就開了。”
“還在更新。”
他們跳了一個剛槍的地方,落地之後拿下幾個人頭後就被反殺了。
再次複活,兩人不約而同選擇野區苟着。
活到最後才是王道。
江夜闌跑到遲晝煜面前把三級頭給他,突然開口,“小魚兒?”
遲晝煜愣神片刻,笑道:“怎麼猜到的?”
“不是你表現的太明顯了麼?生怕我看不出來。”
兩人之前網戀玩遊戲的時候,遲晝煜基本上也是玩醫師打輔助,操作、習慣用的武器幾乎一模一樣。他懷疑過,但這麼湊巧的事情确實很離奇。
在大學見面後,遲晝煜的各種操作,恨不得直接把“我就是小魚兒”幾個字寫在腦門上。
“為什麼要叫小魚兒?”
“你叫迎煜,要是我取一個‘小煜兒’有些太刻意。‘小魚兒’這個就很好,很普通。”
“難道‘小魚兒’就不刻意嗎?”
遊戲已經進入到決賽圈,林絕之已拿下二十多個人頭,現在場上還剩下五個敵人。
倏地,遲晝煜的三級頭被敵人一槍狙沒,好在他是醫師,血條厚,沒有到底。
成瑞正笑着打趣他,又是一聲槍響,成瑞倒地,還好他有倒地自動封煙的插件,不然就被敵人淘汰成盒了。
遲晝煜放技能把他救起來。
成瑞跑進房子裡轉悠一圈,隻有一個一級頭。
“哎,不是,遲晝煜,你三級頭哪來的?”他明明看見他的三級頭被狙沒了的。
“手搓的。”
“你丫的,正常說話會死啊。也就虧得江夜闌受得了你。”成瑞嘴了遲晝煜幾句,轉過頭就看見江夜闌的三級頭沒了。“遲晝煜,你真不是人啊。”
遊戲結束,遲晝煜攬着江夜闌睡覺。
這裡畢竟是遲晝煜住了幾年的地方,到處都是他的信息素,江夜闌自打進來之後,頭頂上的耳朵就沒消下去過,現在靠這麼近捂在一個被窩裡,他尾巴也出來了。
“我這些年都沒有去過他那裡。”
江夜闌用尾巴纏住環在他後腰上的手臂上,“别怕,我會陪你一起。”
好一會,他又問道:“你為什麼要跟你……遲常行打架?”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畢竟隻是猜測而已,他不覺得全是因為他。
“他把我媽的墓遷走了,”他捏着江夜闌頭頂的毛茸耳朵,“他用信息素壓你。”
提起這個,哪怕是過去很多年,江夜闌隻覺渾身汗毛豎立。
絕望、疼痛,這種感覺,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我沒事。楊璇阿姨呢?”
遲晝煜搖搖頭,“還不知道。”
遲常行是生是死他都不想管,這次回去全是為了他媽。
到粵城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車子在郊區的獨棟别墅外停下。
遲晝煜靠着車窗,看着别墅出神。
他并不想來這,這輩子都不想。
江夜闌握住他的手,“别怕。”
别墅大門開着,還沒邁進去并能聽見屋裡傳來的嘈雜。
大廳裡站了不少人,看見兩人進來,紛紛斜眼轉身打量着他們。
“哥,我不是隻叫你來嗎,你怎麼把他帶來了?”一位穿着華麗時髦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搖晃着手裡的紅酒杯,一臉疑惑地問。
雖然多年過去,但他的樣貌一點沒變,穿上校服,說他是初高中生也毫不違和。
遲晝煜瞥他一眼,拉着江夜闌徑直往大廳中央走去。
“站住,”遲樂叫住他們。
遲晝煜充耳不聞。
前腳剛邁出去,遲樂倏地拉住江夜闌的手。
江夜闌避如蛇蠍般甩開他。當年遲常行砸在他面前的照片,不說全部,起碼一半都是他拍的。
“你要幹什麼?”遲晝煜把江夜闌拉到自己身後,不悅道。
“哥,這裡這麼多人,你以為我要對他做什麼?”遲樂眼眶泛紅,聲音也帶着一絲哽咽,“你是這樣看我?”
遲晝煜是真的有些生氣,一個字也不想再跟他啰嗦。
恰在這時,一位白發男人插到兩人中間,“遲樂,收起你那廉價的眼淚,别是個地方你都能當成自己的舞台,演給誰看?”
有人突然拍了一下江夜闌的肩,他回過頭,有些驚訝道:“尉遲參,你怎麼也在這?”
“走,找個地方坐坐,他們的家族紛争跟我們沒關系。”
遲晝煜放開他的手,“去吧,我等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