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從陰影處踱步而出,嘴裡叼着的牙簽随着說話上下晃動:"哼,又增加我的工作量。"
他的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秒,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下
看到突然多了一個人,吉姆沒表現出驚訝的樣子,而是如同往常一樣布置着任務。
訓練依舊堪稱慘烈。
當兩人終于癱倒在訓練場邊緣時,綱子的運動服已經能濕的能擰出汗水。
她的視野邊緣發黑,耳膜随着心跳一鼓一鼓地疼。
貝拉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少女仰面躺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馬尾早已散開,長發在塵土中如同綢緞般鋪開。
"今天就到這裡。"吉姆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他站在兩人頭頂的單杠上,審視的看着她們。
綱子松了口氣,随後試圖爬起來,卻發現連手指都擡不動了。
這時,一隻同樣顫抖卻固執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
貝拉的手肘撐地,臉上還沾着泥土,卻堅持要先拉起她。
回程的路兩人走得歪歪扭扭,像兩個醉漢般互相支撐。
貝拉的左腿似乎拉傷了,每走一步都會輕微地倒抽冷氣;綱子則充當着她的人形拐杖,把對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明天...還要繼續嗎?"綱子喘着氣問。
貝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把重量完全壓在她身上,在綱子驚慌的叫聲中大笑起來:"當然了,笨蛋。"
第二天破曉時分,綱子在同樣的位置又見到了貝拉。
少女正在專注地壓腿,修長的身形在晨霧中若隐若現。
她今天梳了一個馬尾辮,此時正随着動作輕輕搖晃。
"早。"一條帶着清新柑橘香氣的毛巾精準地抛到綱子手中,緊接着,一個保溫杯遞了過來,"加了蜂蜜,暖暖身子。"
貝拉的笑容在晨光中格外明亮。
綱子剛想道謝,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既然人多了一個,那今天就來點不一樣的。"
吉姆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美洲豹,優雅地蜷在三米高的屋檐上。
他指間的煙頭在晨霧中明明滅滅,銳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随着一聲金屬脆響,一副特制手铐落在地上,鍊條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昨天是因為來不及,但都多了一個人,不利用起來可不行。
"今天是雙人訓練,首先是第一項:雙人障礙賽跑,碰到障礙的自覺加訓五圈。"
"雙人訓練?不行啊,我肯定會..."綱子不安地看向貝拉,後者卻已經幹脆利落地扣上手铐。
當冰冷的金屬環住手腕時,綱子感受到了貝拉腕間傳來的穩定脈搏,那節奏仿佛在說:
相信我。
起跑的瞬間,綱子就意識到貝拉的實力遠超她的想象。
少女的爆發力令人驚歎,當她們來到輪胎陣前時,貝拉突然伸手托住綱子的腰肢:"跳!"
兩人如同展翅的鳥兒般輕盈躍過障礙,綱子甚至能感受到風從耳邊掠過的聲音。
落地時貝拉穩穩地扶住她,兩人相視一笑。
"勉強及格。"吉姆吐出的果核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他突然揚起一把彩色粉末,那些粉末在空中迅速幻化成一個個移動的靶子。
"我的念彈會随機攻擊靶子。"吉姆指尖聚起一團幽藍的氣團,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
"你們要在躲避念彈的同時,數清每種顔色靶子的中彈次數,能做到吧?"
綱子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怎麼可能完成啊!?
但還沒等她抗議,第一發念彈已經呼嘯而來。
貝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綱子的手腕向側面撲倒。
兩人在地上翻滾半周,念彈擦着發梢飛過,帶起的氣流掀起幾縷發絲。
居然連适應的時間都不給!
"紅色3次,藍色2次!"貝拉在翻滾中喊道,聲音因為急促的呼吸而略顯嘶啞,
"專注看靶子。"
綱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學着貝拉的樣子将注意力集中在彩色靶子上。
漸漸地,她發現貝拉并非單純在數數,而是通過某種規律在預測念彈的軌迹。
當又一發念彈襲來時,綱子福至心靈地拉着貝拉蹲下,恰好躲過攻擊。
"綠色1次!"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然後相視一笑。
吉姆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手中的念彈卻發射得更密集了。
在這場瘋狂的訓練中,綱子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并肩作戰"是什麼感覺。
貝拉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個動作都仿佛與她産生了奇妙的共鳴。
當最後一發念彈消失在空氣中時,兩人氣喘籲籲地倒在地上。
手腕還被手铐連在一起,但綱子心中卻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
"還不錯。"吉姆難得地給出了肯定,"明天繼續。"
轉身離開時,綱子看到了他嘴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