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煙塵逐漸散去,迪諾的瞳孔驟然緊縮——一個如同人形兇器般的巨漢矗立在月光下。
那人兩米多高的身軀将星光都遮蔽了大半,虬結的肌肉上,一頭狂野的棕發如同暴怒的獅鬃般根根豎起。
"轟!"
窩金随意地往前踏了一步,腳下的水泥地面頓時如蛛網般龜裂,碎石飛濺。
迪諾的心跳随着這聲巨響漏了半拍。
"喂,俠客。"窩金用打量獵物的眼神掃視着迪諾,露出的犬齒閃着寒光,"這小白臉是誰?"
迪諾的餘光突然捕捉到不遠處的一抹花色——那個胖老大扭曲的屍體正以詭異的姿勢癱在垃圾堆上。
最駭人的是,那顆腦袋就像被巨力硬生生捏爆一般,紅白之物濺得到處都是,唯獨那件俗氣的花襯衫完好無損地套在屍體上。
剛才的爆炸居然沒解決掉他?
迪諾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冷汗順着脊椎滑落。
他不動聲色地将女孩往身後帶了帶,手指悄悄收緊鞭柄。
那也更說明,眼前這個散發着血腥味的家夥,和之前那些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别的危險。
"你來啦,"俠客晃了晃手機,"好可惜,剛才這裡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哦。"
這個家夥難道全程都在旁邊看着嗎?!
"蛤?"窩金粗大的手指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一臉茫然地踹飛腳邊的易拉罐。
金屬罐子在空中劃出尖銳的呼嘯聲,"砰"地嵌入遠處的牆上。
懶得探究他說的意思。
"啧,流星街的垃圾怎麼永遠清理不完。"窩金啐了一口,眼中閃過暴戾的兇光,"真想把他們全部碾碎。"
俠客把玩手機的手指突然頓住,娃娃臉上罕見的沒了笑容:"這種垃圾是永遠清理不完的。"
他碧綠的眼眸暗了暗,聲音輕得如同歎息,"所以我們才會誕生..."
空氣中突然凝固着一種詭異的沉默。
迪諾敏銳地捕捉到兩人眼中轉瞬即逝的複雜情緒——那裡面混雜着憤怒、憎恨,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懷念?
就在這時,女孩的小手突然拽了拽迪諾的衣角:"别怕,"她湊到耳邊輕聲道,"在流星街,他們就是孩子們的守護神。"
守護神?
迪諾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兩人——窩金正大笑着拍打俠客的後背,差點把瘦弱的青年拍進垃圾堆裡。
不管是前面表現的還是現在這畫面,都實在很難和"守護神"三個字聯系起來。
但是,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無論是尋找綱醬還是找到來這個世界的其他同伴,都必須先離開這裡。
迪諾快速掃視四周。
他們似乎被剛才那群人逼到了一個類似工廠的地方,而如今已經被剛才的爆炸毀掉了大半。
唯獨在工廠的外圍,鏽迹斑斑的管道歪七扭八地延伸着,其中一條正在"滴答滴答"地漏着水...
對了!水!
迪諾悄悄将手伸向懷中,卻被小烏龜狠狠咬了一口。
迪諾的臉猙獰了一瞬。
還好安翠歐似乎感應到主人的想法最終還是松開了。
迪諾松了口氣,就在他即将把安翠歐拿出來之際。
脖頸突然一涼。
"再亂動就割斷你的喉嚨。"他的身後傳來嘶啞的聲音。
迪諾的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誰?
一把泛着寒光的長刀正抵在他的頸動脈上,刀鋒傳來的涼意讓他寒毛直豎。
"飛坦。"俠客笑眯眯地揮手,"來得真快啊。"
窩金咧嘴一笑:"喲,矮子。"
"想死嗎?"飛坦的聲音瞬間降溫,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迪諾能感覺到一絲溫熱的液體順着脖子流下。
完蛋…這下真的麻煩了…
迪諾的大腦飛速運轉,眼神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根漏水的管道。
***
霧氣缭繞的森林中,綱子抱緊雙臂瑟瑟發抖。
明明是同一條路,跟着考官走時還覺得風景宜人,現在獨自一人卻覺得每片樹葉後面仿佛都藏着怪物。
"獄、獄寺君?奇犽?"她的聲音打着顫在霧氣中消散,回應她的隻有詭異的樹葉沙沙聲。
冷靜點沢田綱子!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了!
"沙沙——"
背後灌木叢突然傳來的響動讓她的自我安慰戛然而止。
綱子整個人僵在原地,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酷、酷拉皮卡?"她哆哆嗦嗦地轉頭,聲音細若蚊蠅。
"沙沙沙——"
回應她的是更劇烈的晃動。
綱子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大小,腦海中閃過一百部恐怖片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