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呀啊啊啊——!!!"
她一個箭步竄出三米遠,逃跑時甚至用上了死氣之炎加速,在泥地上留下一串煙霧。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灌木叢裡鑽出一個頂着爆炸頭的小身影。
五歲的藍波揉着惺忪睡眼,奶牛花紋的睡衣上沾滿樹葉。
"綱子姐姐?"聽到熟悉的聲音,他迷迷糊糊地環顧四周,卻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扁了扁嘴,眼眶瞬間蓄滿淚水。
"嗚哇——!!"震天動地的哭嚎驚飛一群飛鳥,"藍波大人再也不闖禍了!快出來啊!!"
小牛哭得直打嗝,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也沒發現不遠處正緩緩靠近的巨大黑影。
霧氣中,藍波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睜着淚汪汪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高挑身影——紅色的頭發下,是一張畫着淚滴和星星的面容。
"嗚...小醜先生?"藍波抽噎着打了個嗝。
西索眯起狹長的眼睛,打量着這個穿着奶牛睡衣的小不點。
孩子蓬松的爆炸頭上還沾着幾片樹葉,臉頰上挂着未幹的淚痕。
一個小鬼?獨自在失美樂濕地?
他舔了舔嘴唇,感覺自己的興緻被挑起來了。
簡直就像在屠宰場發現了一隻迷路的小奶貓一樣,荒謬得令人發笑。
"這可真是...意外收獲~?"
撲克牌在修長的指間翻飛,如同一隻隻飛舞的蝴蝶。
西索的目光鎖定在這個小小的身影上,無聲地勾起嘴角。
他刻意放出一絲殺氣,想看看這小東西會有什麼反應。
"小朋友~"西索突然蹲下身,距離藍波隻有半米遠,撲克牌在指間組成扇狀,"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藍波猛地擡頭,額頭差點撞上西索的下巴。
出乎意料的是,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沒有絲毫恐懼,反而閃爍着天真的好奇。
"藍波大人在找綱子姐姐!"他驕傲地挺起小胸脯,睡衣上的圖案随着動作抖了抖,"你看見她了嗎?"
西索的瞳孔驟然收縮。
綱子...?
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棕發少女的身影——倔強的眼神,不服輸的表情,還有戰鬥中那種讓他血液沸騰的潛力。
眼前這個小鬼,居然和她有關系?
西索感到一股熟悉的戰栗從脊椎竄上來,興奮得指尖微微發抖。
他舔了舔突然變得幹燥的嘴唇,用任誰聽到都會想報警的甜膩聲音說:"當然認識~?我帶你去找她,怎麼樣?"
撲克牌在他手中變幻着花樣,最後變成一朵紙做的玫瑰花。
西索将它遞給藍波,眼睛卻緊盯着小孩的脖頸——那麼細,那麼脆弱,他一隻手就能折斷。
"哇!!小醜先生變的!!"藍波的眼睛亮了起來,一把抓過紙花就往嘴裡塞,"能吃嗎?"
西索的表情罕見地僵住了。
這個小鬼不僅不怕他,還想吃掉他的撲克牌?
他伸手一把奪回即将被口水浸濕的紙牌,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是小醜,是魔術師。"他糾正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一個五歲小孩較真。
藍波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呐呐~"随後,像是想起什麼般,藍波突然一把拽住西索的褲腿,小手揪着布料晃來晃去,仰起的小臉上沾着幾道灰痕,卻掩不住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魔術師先生能變出糖果嗎?藍波大人餓了。"
西索的金色瞳孔驟然收縮成一條細線。
這小鬼...居然在向他要糖?
他緩緩低頭,看着那隻不知死活揪着自己褲子的小手。
指甲縫裡還沾着泥巴,胖乎乎的手背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那麼脆弱,他隻要輕輕一捏就會發出"咔嚓"的聲響。
撲克牌在西索指間不安分地翻動着,鋒利的邊緣在昏暗光線下泛着冷光。
他想象着這張牌劃過小孩臉頰的觸感,鮮血順着撲克牌滴落的畫面讓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糖果啊~?"西索的嗓音甜膩得像是融化的蜜糖,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小朋友知道嗎?向陌生人要糖吃...可是很危險的哦~"
藍波完全沒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殺意,反而踮起腳尖,小手扒拉着西索的衣袋:"藍波大人才不怕!快變嘛~"
西索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這小鬼的神經是鋼筋做的嗎?他指尖的撲克牌蓄勢待發,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
綱子...
腦海中閃過那個少女的身影。
如果現在把這個小奶牛殺掉,那個青澀的小蘋果一定會露出很有趣的表情吧?憤怒的、悲傷的、絕望的...光是想象就讓他興奮得指尖發顫。
但是——
西索突然洩氣般鼓起臉頰。
還沒成熟的果實雖然誘人,但強行采摘的話...就看不到它完全成熟時那令人戰栗的甜美了。
"真拿你沒辦法。"西索變戲法似的從袖口摸出一顆包裝鮮豔的糖果,卻在藍波伸手時猛地擡高,"不過呢~要先通過魔術師的考驗才能得到獎勵。"
"先告訴我,"西索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帶着危險的氣息,"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吧。"
他的指甲不知不覺間陷入藍波的臉頰,留下幾道淺淺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