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汐禮貌道:“許學長。”
許書楠莞爾一笑:“沒帶傘吧,我要去實驗樓,正好路過你們宿舍樓,順路送你回去。”
易珩咬着牙:“蘇南汐,你敢跟他走,你等着。”語氣之中滿是威脅。
她眼珠子在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最後深深歎了口氣:“算了,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阿珩哥。”
她的話被一道甜美的聲音打斷,蘇南汐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但等到季千星走過來,她依然禮貌道:“部長。”
季千星沖她彎着眼眸笑了笑,繼而轉身拽着易珩的衣袖,“阿珩哥,我沒帶傘,你能送我回宿舍嗎?”
蘇南汐垂下眸子,靜默兩秒,擡步走向許書楠那邊,許書楠意會撐起傘将兩個人遮住。
“蘇南汐。”易珩拽住她胳膊,語氣低沉:“你确定你今天要和他走。”
蘇南汐沒說話,隻是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頭也沒轉同許書楠一起離開。
易珩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忽而覺得心裡有個地方一陣一陣傳來痛感,像是有根針不斷紮着他,疼得他全身發麻、發酸,眼眶很熱,熱得他都有點想沖進雨裡好好冷靜冷靜。
“阿珩哥,你和蘇南汐……”
“傘送你了,自己回去吧。”
看着易珩那道有些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季千星收起視線低眸看了眼手裡的傘,嘴角揚起一個略帶自嘲的笑容。
當她撐起傘準備往宿舍走時,一擡眼便看見了蘇南汐和剛才那個男生離開的身影,她的目光不自覺地便落在撐着傘的人身上。
他的背影有些消瘦,在雨幕的映襯下愈發顯得單薄,卻又透着一種溫潤的氣質。
他是誰?
為什麼她之前從未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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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樓下。
蘇南汐對旁邊的人說:“抱歉,許學長,我……”
許書楠立馬堵着她的話,善解人意道:“不用道歉,我都知道,不就是利用了我一下,我也少不了一塊肉。”
“但還是,對不起。”蘇南汐低垂着眸子:“以後要是有我能幫忙的地方,你可以來找我。”
許書楠淺淺笑着:“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把我當朋友了?”
蘇南汐眼眸顫了顫:“許學長,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主動找我,我并不出衆,走在路上也不會被人一眼就關注到,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目的,如果是我能力接收範圍内,我會幫你的。”
許書楠輕笑了一聲:“是易珩告訴了你,關于我的一些事吧。”
蘇南汐沉默。
其實易珩什麼都沒有告訴她,隻是說了許書楠不是一個好人。雖然她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她自己也能夠察覺到許書楠的“主動”帶有的目的性很強。
許書楠:“我主動接近你的确是有别的目的,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總之我沒有惡意,不用刻意疏遠我。”
蘇南汐感受得到,許書楠并沒有惡意,隻是目的性很強。
而他自己也并沒有刻意遮掩這種目的性,而是坦然讓她察覺,坦然直言告知,且他好幾次都是出現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就比如今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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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珩一回到宿舍就将身上的濕衣服脫掉随手扔在椅背,爬上床趴着,一言不發。
廖羽澤看着這一系列動作有點膽顫心驚。
看來,出師不順啊。
季傾辭和廖羽澤相視一眼,兩個人默契起身站在易珩床邊,仰頭看着他。
季傾辭剛要開口,就聽見床上的人悶着聲音:“她沒選我。”語氣輕顫,帶着哽咽,滿是委屈。
緊接着,床上的人肩膀止不住顫栗着,時不時傳來細小的嗚咽聲。
季傾辭和廖羽澤默契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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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以後,易珩開始像個機器人一樣,隻要醒來就拉着廖羽澤去做實驗,連周六周末都不放過。
以這樣的狀态過了大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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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換至十二月下旬。
廖羽澤覺得如果再繼續這麼下去,易珩還沒倒下,他就要沒了。
“阿澤。”
廖羽澤身體驟然一緊,一臉苦澀:“珩哥,要不咱休息一天?期末的實驗都做完了,下學期書上實驗也都完成了大半,一天不做實驗不會落下功課的。”
他見易珩低垂眸子站在原地思考了幾秒,然後毅然而然拎起書包往宿舍門口走,留下一句:“我自己去。”
廖羽澤松了口氣,他剛準備繼續回頭玩遊戲,就收到了秦玉洲和季傾辭兩道視線的雙重攻擊。
“行,那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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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
廖羽澤拖着腮看着書上的實驗步驟,越看越看不懂、越看越迷糊……
直到手裡的書被人抽走,他猛然驚醒。
許書楠笑着将書還給他:“廖學長,這麼累還來實驗室做實驗啊。”
廖羽澤眼眸一暗,語氣很低:“你怎麼進來的。”
“來拿根黑筆,我們實驗室沒了。”許書楠走到角落處,從儲物櫃裡拿出一根黑色塗鴉筆。
廖羽澤:“拿了就趕緊走。”
許書楠勾着唇角,看向那邊旁若無人正專心做實驗的人,話裡帶了幾分玩味:“易學長,怎麼最近都不去找南汐學妹玩了。”
易珩手下一頓,他掀起眼皮,投出一道淩冽的視線。
見狀,廖羽澤立馬出聲:“你别沒事找打,拿了趕緊滾。”
許書楠走了。
易珩直接将手裡的模型甩在面前的桌面上,低聲罵了出來一個字。
廖羽澤抿了抿唇瓣,他輕聲說:“珩哥,會不會是因為有什麼誤會,才……”
“這他*能有什麼誤會,她就是當着我的面選了許書楠!”
易珩瞬間紅了眼眶,将模型拿起來重重摔在桌面上,模型被摔得稀碎。
他又低聲罵了一個字,一屁股直接靠牆坐下。
“為什麼……”
“為什麼不選我。”
廖羽澤:“那你有沒有給小學妹解釋過,你和季千星之間沒什麼。”
易珩呼吸一頓,變得沉默。
廖羽澤走過去,他趴在桌子上望着癱在地上的人:“你沒解釋過,怪不得小學妹會選許書楠。”
易珩依舊沉默着。
半響後,他啞着聲音開口:“所以,她是以為,我和季千星有什麼,才沒選我。”
“嗯!”廖羽澤不可否認,理智分析着,“小學妹看見你和季千星那樣,肯定會認為自己是那個多餘的,所以才會和你保持距離,所以才沒選你。”
“大多數女生呢,都希望能夠得到另一半的偏愛,放在台面上的偏愛,光明正大的偏愛,所以,珩哥,你去找小學妹說清楚了就好了。”
“真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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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元旦彙演這一天。
易珩從櫃子裡左拉右扯出一件落了灰的薄棉襖,他拍了拍上面的灰,随後套在身上:“這件怎麼樣?”
秦玉洲評價:“太黑了,一到晚上,你就和黑夜融為一體了。”
廖羽澤評價:“我覺得,超級好!晚上冷的時候,你就敞開衣服将小學妹裹進去,啊,感情迅速升溫,小心髒猛猛狂跳。”
“行,那就這件。”
秦玉洲看向旁邊的人:“廖廖,你這麼會搞這套,怎麼沒見你談個戀愛啊。”
“嘁,我這不是沒遇見對的人嘛,要是我談起戀愛,那你們可都得靠邊站。”
易珩輕笑了一聲,正要拿起香水噴的時候,廖羽澤和秦玉洲趕忙過去攔住。
廖羽澤:“珩哥,你忘了上次,不是,上上上次,的教訓了嗎!”
易珩一頓,思考着:“可,這件衣服,不香啊。抱的時候,她記不住怎麼辦。”
廖羽澤、秦玉洲:“……”
抱不抱得上還都是一回事,怎麼就考慮到這兒了呢。
秦玉洲拿過他手裡的香水,塞了一個衣物清新劑帶他手裡:“噴這個,三下就行,别碰多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