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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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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受傷以後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她身上沒有一根骨頭不想要出去玩的,嫦娥為了讓她安安穩穩的卧着,就在她身邊給她讀書,講一些口口相傳的傳說和故事,等到玉兔好了以後,她們兩個也仍舊在禁足不得外出,兩人被關在小院子裡,倒是也十分的無憂無慮,并不知道這些日子裡,外面早已經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天氣越來越冷,這天晚上西風刮得厲害,第二天一早,就見外面飄着鵝毛般的大雪,推門看去,隻見外面已經白皚皚的一片了。

早上玉兔和嫦娥在屋子裡喝着粥,看着窗外的大雪,玉兔興奮的想要出去玩,她說道:“姐姐,這般好天氣,咱們要是在江上煮着酒,釣着魚,該有多好!”

“你呀,真是記吃不記打,咱們兩個還在禁足呢,你可不要再溜出去,那我也保不住你了。”

“我就是說說嘛!”玉兔抱住嫦娥的胳膊:“都這麼久了,老夫人還沒有消氣嗎?到底什麼時候放咱們出去呀!”

“我也不知道……娘親近來似乎忙的很,”嫦娥蹙眉道:“天氣冷了,希望娘親的腿不要像往年那般疼了。”

正說着,突然門口傳來敲門聲,隻見一個嬷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門口,她看着嫦娥微笑道:“大小姐,夫人教您梳洗打扮一番,過去前堂哩!”

“真的,那我呢?”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恒夫人第一次讓嫦娥出院子,玉兔一聽,立即迫不及待的問自己。

“你啊,夫人叫你别搗亂!”那位傳話嬷嬷剜了玉兔一眼道。

“我哪裡搗亂啦!”玉兔還要反駁,卻被嫦娥按了下來,頓時老實了下來。

嫦娥道:“可是來了什麼親戚?”

“這個,小姐去了就知道了。”那嬷嬷有些神神秘秘。

玉兔以為是故意避着她,不屑道:“戚!誰稀罕知道似的!”

嫦娥在默嬷嬷的催促下匆匆的梳洗打扮以後,随着嬷嬷一同出了院子,玉兔披着一個紅色的鬥篷跟到了院門口,卻被門口兩個仆人冷冷的攔下來了,玉兔不屑的想要闖一闖,卻被嫦娥一下子安撫住了:“你且老老實實的呆在院子裡,我去求求阿娘,或許很快就可以放咱們出去了。”

玉兔立刻被順了毛:“好呀姐姐,那我在院子裡等着你。你快些回來,和我一起堆雪人!”

嫦娥跟着嬷嬷出了院子,見嬷嬷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好奇道:“今日是有誰來了?”

“大小姐,等您見到就知道了,大小姐是有福氣的人,到時候保管着高興。”

嫦娥笑着自言自語道:“這是神仙下凡了麼?我見着保管高興。”

嫦娥随着嬷嬷來到前堂,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一陣陣的歡笑聲,其間似乎還夾雜着陌生男人的聲音。

嫦娥心中頓時起了疑惑,又看到前院裡擺了十幾口大箱子,好奇道:“這箱子都是些什麼?”

嬷嬷卻答非所問:“不光院子裡有,屋裡也有呢!”

不待嫦娥再說什麼,已經走到了前堂,裡面的歡笑聲更是響亮,隻聽嬷嬷走上前掀開厚厚的簾子熱鬧鬧的喊了一聲:“大小姐來啦!”

随後屋子裡寂靜了片刻,待嫦娥踏了一隻腳進去,裡面才立刻說起來話來:“呦!真是個标緻的人兒,知書達理,大家閨秀!”

嫦娥尋聲望過去,隻見一個滿頭簪花的圓臉婦人滿面笑容的看着她,嫦娥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這人,正愣着不知該如何問話,一旁的母親朝着她招了招手:“我的兒,快過來!”

“阿娘!”嫦娥眼睛一濕,自從被禁足已經有三月有餘,從深秋到初春,除了新年的幾天裡,她甚至都沒有什麼機會見到爹娘,此時聽到娘親又似從前那般溫柔,嫦娥似幼時一般的撲到了母親的懷裡。

屋子裡已經點了松香,屋子裡暖香融融,恒夫人将嫦娥攬在懷裡,也是突然的傷感:“好孩子,你受苦了。”

“是女兒不對……”嫦娥顧不得看現場還有誰在,隻是一味的哭訴。

“哎呦,這大好的日子,可不興這麼哭下去呀!”這時候,那個聲音洪亮的女人說道:“嫦娥小姐,您轉過頭來瞧瞧,這位是誰?”

嫦娥尋聲轉過頭來,一雙含愁帶嬌的水靈靈的眼睛在看清了那婦人一旁的男人時,登時變了顔色,臉色也煞白了起來。

“你,你……”嫦娥抓緊了娘親的衣服,一時說不出話來。

“嫦娥姑娘,在下蒙異,上次相見未能告知姓名,失敬,失敬。”

“阿娘怎麼不告訴我,家裡有外人來了。”嫦娥垂下頭去又轉頭看向母親,蹙着一雙柳葉眉,好似怪罪,又好似撒嬌,那一副樣子直抓的坐在一旁的蒙異心癢癢的。

“你這孩子呀,上次怎麼不把話說明白了,”恒夫人将嫦娥攬入懷中,好似責怪般道:“那日你被那丫鬟挑唆的大膽去看男人比武,實在是你從小到大的第一遭,我這個當母親的,也屬實被吓壞了!”恒夫人起初是低頭安撫嫦娥,緊接着擡眼看向蒙異:“我那時候問你,馬匹是怎麼來的?你死活不肯說,氣得我把你禁足了三個月!哪裡想到,這送馬的人竟然是咱們的蒙異大将軍!”

嫦娥驚訝的看着母親的态度的迅速轉變,一些十分不明朗的情緒在心中忽明忽暗。

“伯母不要怪罪嫦娥姑娘,嫦娥姑娘是大家閨秀,那時我們并未交換姓名,想來嫦娥姑娘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并非故意撒謊。”

這蒙異的名字那日在比武場上人盡皆知,嫦娥怎麼會不知道呢?她不明白蒙異為何要替她開脫,更不明白他來訪的目的是什麼。

而她萬沒有想到,母親接下來的話讓她如墜冰窟:“也該當是緣分,也是一樁莽事促成了一段好姻緣!”

母親說的每一個字嫦娥都認識,都知道怎麼寫,可是合在一起,卻頭一次不明白什麼意思了,而對面的蒙異則嘿嘿的一笑,寬闊的黑臉竟仿佛染上了一絲紅暈。

“阿娘,您說的是什麼姻緣啊?”嫦娥呆呆道。

“我的傻孩子!”

嫦娥渾身僵硬,好似她此刻不是在溫暖的燒着爐子的屋裡,而是在冰天雪地的風雪中,她任憑母親将她攬入懷裡,隻聽娘親溫聲細語道:“也是你天生命好,從小爹娘都把你捧在手心裡的,現在爹娘年紀大了,這世上唯一的牽挂就是你了。承蒙蒙異将軍不嫌棄,發了善心要求娶你回家,今日連彩禮齊齊整整送來了!”

“阿娘!”嫦娥驚愕了半晌說不出話來,隻道:“你怎麼,怎麼才告訴我?”

“傻孩子,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來定,你怎麼能問出這樣的話讓人笑話!”恒夫人壓低了聲音,似是訓斥,卻接着滿面笑容的看向一旁有些拘謹的蒙異:“小女被我們寵壞了,大将軍不要介懷。”

“自然不會,我對,對嫦娥姑娘,自然是心裡歡喜的很。”蒙異臉色泛紅。

“瞧瞧,外面這大雪下的,瑞雪兆豐年!那就照恒老爺和恒夫人的意思,成親的日子就訂在了二月初九了!”那圓臉的女人樂呵呵的說道,嫦娥現在知道,她是個牽線的媒婆。

“這些都聽當家的做主,”恒夫人心滿意足的笑道:“我這當娘親的,隻希望嫦娥嫁過去以後,相夫教子,做個賢惠媳婦。”

衆人皆開懷的笑了起來,在這一片笑聲中,嫦娥的聲音脆生生的,像是外面的一陣冷風吹進來,涼了這滿屋子的暖香:

“阿娘,我不願意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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