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帶着……不祥,他們都讨厭我,連我也讨厭自己……”
“國師看過了,說鐵定……活不過十二歲……”
“七歲那年,國裡出了大事……這本不讓說……”白虎笑了,像是想到了高興的事,“說……國主的女兒,為了一個侍衛和禁軍叫闆,還把宗廟炸了……”
“我說,這人厲害呀……她……是死了的,怎麼又神氣地去當什麼将軍了……”
星時雙目睜大,這才反應過來白虎在說誰。
“我十歲就跟着她了……尋将軍沒有嫌棄過我……她還以為我是什麼厲害的人呢……”
“每次犯病吐血……她都當做看不見,還和我說……”
“……會沒事的,‘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是沒問題’。”
“很可笑吧?可因着這句話,我竟然活到了今天……”
“她說話的樣子……”白虎奮力掙起身來,勉強定睛去看星時,“和你剛剛真的……有些像……”
“說不定,你倆……還……真能成……”
“你省點兒力氣吧!”小火遠遠地來了一句。
星時卻要落淚了。
“……我和你說,”白虎笑得更開懷,也不顧鮮血肆流,“……千萬别趁将軍睡覺時親她……以前有個膽大的男的,被一掌打到心脈上……”
“救了好久……才活過來……但是……再不能執劍了……算他命大,哈哈哈。”正笑着,白虎雙眼上翻,頭部無力後仰,又跌回床上。
“白虎!!不許死!給我起來!!”
他絕不允許第一個祝福他和蘇莫的人就這麼挂了。
伴着一聲怒吼,法力威壓瞬間從閣樓爆開,氣浪炸飛了窗棂,黑色的繩索掙斷散落,澄澈的藍光勾起了青色,将那灰暗慢慢吞溶。
幾日後的丹橘府,白虎漸漸在閣樓上清醒。
他奇迹般了活過來,身上的淤青也消失了,不過卻像記憶斷片一樣經常發愣,惹得星時和阿翠都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直到看見他又習慣性地喜歡拿着自己的劍沒事舞兩下,除了吃飯睡覺,其他諸多瑣事都嫌煩嫌累,他倆才确信白虎是沒事了。
“幹嘛要救他啊……”小火在星時一側趴着,抱頭埋怨,“他又要用結界壓我了……我還得去山裡躲着……”
一旁在羅漢床上閉目養神的白虎像是聽清了一般,坐起身,看向小火。
小火一愣,嘴角發抖,“不,不會吧?”
明明以前看不見也聽不見。
白虎嘴角勾笑,自己低頭又試了個結界術,但是青色的光變得斷斷續續的,也沒有什麼威力,不由大驚失色,跳下床就往外奔。
不多時,從竈房處傳來怒吼聲。
“都賴你!你那碗該死的粥廢了我一生的修為!你得賠我!”
“你才多大就一生?!訛人也不能這樣訛!我是加了治病的草藥!你現在不是好好的!”
“我說了我不能吃藥!這是……家族……傳統!和你家過年得吃餃子一樣!你……你就是蓄意謀害!”
“誰家有這麼古怪的傳統?再說,你不也說讨厭你家嗎,幹嘛要守這個?!難道生病就要病死嗎?藥食同源,有本事你也不吃飯!”
白虎聽上去明顯有些說不過了。
“你……你!不管!破了這規矩,我就用不了……結界了!我要寫信告訴尋将軍,這全都賴阿翠!!”
“是嗎?!沒了結界術你就變磕巴了嗎?你告去吧,我才不怕!”
遠方邊境的密林,行軍中的蘇莫鼻子一抽,猛得又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軍兵問,“尋将軍,您是染了風寒了嗎?是不是一直沒好?”
“還行,沒事,就是身上有時熱,有時冷。”蘇莫道。
“這……要不您回營帳休息吧?這裡也有軍醫。這片查了幾天了,沒有妖獸的蹤迹,我們自己也能行。”
蘇莫剛要拒絕,又有一前方小隊騎馬來報,“報告将軍!東南方向五十米石頭洞,發現了一窩兒!”
蘇莫忙展飛羽翼去查。
撥開茂密的草叢,勉強看清了那一團雪白,雙眸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