朶文低頭沒敢接話,不過沐濯也不需要回答,“阿春知道嗎?心情如何?”但問完後,沒等朶文回答,便自行去了主屋,自己去看答案去了。
何春壓根就沒在意府内謠言:從沐濯這個正牌夫郎,主動表示自己可以與府内寡居地坤有染後,他就下意識認為自己已經聲名狼藉了。
所以,此刻滿心想着,到了莊子上,要玩兒什麼的何春,見到沐濯終于回來,就迫不急待的沖到他面前,滿含期待的問:“沐哥,你真要帶我去莊子上嗎?”
嗯?意料之外的問題,讓沐濯呆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你也是家中一員,自然不會故意遺漏你。”好了,他的問題無須再問,已經有了答案。
終于能夠出外放風的何春,高興的撲進沐濯懷裡,嘟嘴親了沐濯一口,“謝謝沐哥,我好開心。”看着高興的忘乎所以的小夫婿,沐濯雖然不甚明白,但還是忍不住彎了唇。
他們是開心快樂了,另一邊,被兒女們知道自己偷情之事的王氏和孫氏,可就不太高興了。
尤其是王氏,好歹孫氏的兩個兒子,長子不過六歲,幼子才三歲,還不清楚事理,随便哄哄就行。
但王氏膝下兩子一女,長子已經十二歲,第二次發育,依舊是地坤,已經開始相看;女兒已經九歲,也快到了相看的年歲,都明白事理,清楚這件事的影響與後果。而幼子,不過五歲,似懂非懂,隻知附和兄姐。
懂事後,沐佑之難得對自己姆父冷了臉:“姆父,您若是空閨寂寞,找誰不行,非要找九叔的夫婿!您這樣,讓我日後如何成婚!”
沐秀也道:“是啊姆父,京城不比邊城,極重規矩。既然已經決定讓家裡的地坤、女孩出嫁,那您等長輩,總要為我們做個表率吧?”一旁左顧右盼的沐懷之,呆呆的點頭附和兄姐。
看的被子女教訓的王氏,好氣又好笑,忍不住伸手點着幼子的腦袋。點完,見長子沐佑之更惱了,覺得沒勁兒極了:“天乾、女人都能另娶、另嫁,為何我等地坤不行?”
“誰說您不能另嫁,”沐佑之惱恨的說完,對上姆父譏諷的目光,才反應過來,地坤不能另行婚配的原因,一時喃喃不能言。
見兄長被說服,沐秀不由皺眉,“姆父,您若是找别人,我等做兒女的,絕無二話!可您,怎麼能找您弟婿呢?”
王氏不想再與不過來京不到兩年,便被同化的兒女辯論,甩出一句:“可隻有他能重新标記我!”起身,徑直去了内室。
重新标記姆父?兄妹兩個對視一眼,眼中盡是駭然!世上有多少天乾意外亡故,隻能垂目等死的地坤?不說别人,高高在上的太後可就是其中之一!若是這個消息傳出去,隻怕沐國公府将永無甯日。
不過,若是如此,他們倒是明白,為何姆父會做下此等醜事了。活命嘛,不寒碜!但也因此,他們反倒不好勸姆父了,那等于是叫姆父去死!
兩人帶着幼弟走出姆父的院子,沉默着一路回到前院。即将分别的時候,沐秀才道:“大哥,你注意到了嗎?姆父、叔姆的院子,就在九叔夫院子的兩邊。”
沐佑之明白妹妹的未盡之意:九叔常住前院書房,而他們姆父、叔姆的院子,包括伺候的下人,都是九叔一手安排的。而他們早就知道,姆父院中伺候的,皆是寡居的地坤。
若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知道他們有染後,再去看三人的院子,九叔的意思也就一目了然了。
沐玄之沉默了會兒,反問妹妹:“你說九叔成婚兩年,沒有孩子甚至都沒有懷過一次,你覺得是誰的原因?”
最奇怪的是,這麼多地坤,居然一個有孕的都沒有!那問題就必然出在九叔夫身上,是九叔夫本人有問題,還是九叔夫在吃避孕藥?九叔夫一個天乾居然也願意?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對看一會兒,最終誰都沒再說話,垂頭喪氣的分開了——人家你情我願,九叔這個最有資格管的人都不管,他們還能怎麼樣?隻能捂緊秘密,祈禱這件事永遠都不會被外人發現!
兩人陷在自我思緒裡,誰也沒注意到旁聽的幼弟。以至于,沐佑之送幼弟回院子的路上,碰見了二堂兄以及他的同窗,同輩十三個兄弟姐妹中,頭一個天乾,秘密頓時洩露!
“你們這是剛從後院來?看來是大哥他們的婚事定下了。等大哥他們的事完了,是不是就該輪到你們幾個了?”沐挽之雖是天乾,卻是個溫和随性的人。打趣弟弟妹妹,在他看來,隻是個親近弟弟妹妹的小手段,卻沒想到,有朝一日卻在這裡翻了車!
沐佑之剛要回答長幼有序,頂回去的時候,就聽見幼弟的話:“二堂兄,我們去後院,是問姆父和九叔夫的事兒。”
沐挽之神色一僵,就待出言挽回這不懂事的話,就聽見他同窗好奇的聲音:“九叔夫?是說沐主君嗎?不是說沐國公夫夫至今都沒有孩子?”
糟糕!沐佑之霎時間出了一身冷汗,那副心虛不已的表情,讓人打眼一看,便知道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