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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雲隐溯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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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帶着二人自然不是瞎轉。與岑婆的院子比鄰而建的,正是當年單孤刀的舊居。

雖說如今看來,他這位生父所作所為怕是難稱君子,但方多病到底還是好奇。門一開,便興沖沖地闖了進去,東翻西看,自顧自忙活起來。

李蓮花卻止步于門檻之前,一時間,竟遲遲未能邁入。

江流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站在他身側。她這前半生,雖然吃過很多苦,也受過很多傷,卻從未在至親之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深重的惡意。

她想起江叔。那個教她劍法、教她為人處世的人。若有一日,她忽然發現,那些朝夕相處的教導與關愛,僅僅是因為恨她、要利用她……

那她,恐怕早已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與絕望之中,難以自拔。

“李蓮花,快過來看看!”方小寶興奮地喊道,手中還拖着一隻從床底翻出來的舊箱子,“果然,天下人都一樣,喜歡把東西藏在床底下。”

他拍拍箱蓋上的灰塵,輕輕一推便将其打開。箱子并未上鎖,似是專為收納所用。正因如此,裡頭放的多是些看起來并不貴重的零碎舊物,光澤早褪,瞧着都有些年頭了。

李蓮花始終站在門口,遠遠望着方多病翻找的身影。他拿出來細看的每一件東西,他都認得。

那柄銀色袖箭,是他當年從南宮家少主手中赢來,親手送給師兄的;那柄碧玉小刀,是他自己打磨雕琢,喜愛非常,還特意刻上了贈師兄;還有那卷記滿劍招的竹簡,是他與師兄分開習武後,每日将師父所授默記成文,交與對方學習。

方多病翻撿再三,卻發現箱中之物,無一完好。箭镞崩裂,玉刀有缺,竹簡卷角焦黑。隻是既然壞了,又為何要留下?

直到他将箱子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在最底下,看到了李相夷的名字。

那字一筆一畫,刻得極深,歲月未能磨蝕,反倒像是将當年情緒凝結其間。這每一個李相夷之上,又皆有兩道更深的劃痕,仿佛用盡力氣,想要将這個人的存在從世間抹去。

“這……”方多病一時啞然,“李蓮花……你還是過來看一眼吧。”

李蓮花似是如夢初醒,怔了片刻,方才緩步上前。而後順着方多病的動作,看清了箱子底下那些刻滿劃痕的名字。

他一直以為,他們師兄弟之間情同手足。即便理念不同,也并不影響二人感情。他不是沒有過懷疑,卻始終不願去深想,不肯承認那一點可能。

今日,倒也算塵埃落定。卻原來單孤刀竟從那麼久以前,就恨他至此。

他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像被什麼推了一把似的。随即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方多病見他這般模樣,擔心的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急急走到江流身邊,滿臉都是懊悔與不安:“我是不是闖禍了……我不應該讓他來看的……”

江流安撫的拍了拍方小寶的肩膀:“這又怎會是你的錯?去吧,跟岑婆讨壺酒來。我先去看看他。”

江流找到他時,李蓮花正獨自坐在一處臨水的小亭中。

他的目光沒有落在眼前的任何一處,顯然陷入了回憶。他甚至未曾察覺江流的腳步聲,隻聽得耳畔流水潺潺,撞擊溪石,濺起一抹清越水花。而他眼中的一滴淚,也在此刻悄然落下,恰與那水花一同沒入清流,微瀾不驚。

江流邁入小亭的腳步,随着這滴落下的眼淚一同停住,卻又在它沒入李蓮花的披風後,緩緩向前,幾步走至他身前,俯身蹲下。

那滴淚在他的披風上留下一抹淺淺的水痕,江流擡手覆上,而後仰起頭,撐着他的膝蓋,在他微顫的睫羽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别哭,也别難過……”

這一句低語,仿佛穿越了時光,将他從紛亂的回憶中緩緩拉回。李蓮花蓦然想起,這并不是第一次,江流對他說出這句話來。在采蓮莊時便是如此,無需太多言語,隻要她一句簡單,便足以将他起伏的心緒溫柔撫平。

卻原來,深埋在時光之中的,并不隻有單孤刀對他的恨……

方多病一直拖到晚飯時分才找到兩人,江流對此并不意外。這裡面八成,是岑婆的主意。

往日裡李蓮花做飯,江流和方小寶素來不挑,從來是廚子做什麼,他們便吃什麼。可若細細說來,方小寶好炖煮,江流嗜辣,李蓮花則獨愛甜口。因此今日這桌上清一色的糖醋藕盒、蜜汁火方、酒釀圓子,連蒸魚都淋着琥珀色的桂花糖漿,分明是照着李蓮花的口味來的。顯然,岑婆非常了解她這個自小帶大的徒弟。

席間,方小寶終于拿出了那壺姗姗來遲的酒。從這酒封上的日子看,應是珍藏多年。

江流一掌扣住他酒盞:“你隻準喝一杯底。”

“不是吧?憑什麼?”方多病滿臉不服,“我酒量又不差。”

“這是陳年烈酒,比上次陸小雞帶來的那瓶還沖。你若是不想一杯倒,就喝個杯底嘗個味兒得了。”

方多病洩氣的哦了一聲,旋即又好奇的問道:“你倒是對酒很了解。”

“你忘了?我說過,我家也是做酒館生意的。”江流瞧着方多病那眼神,估摸着他是想岔了,“不過雖說是酒館生意,跟你想的,怕是不太一樣。”

這回就連一直情緒不高的李蓮花,也擡起頭看了過來。岑婆手中布着菜,耳朵卻也悄然豎起。

“蕭景行那聲少東家可不是白叫的。神仙渡往東三十裡,阡陌相連的田地、酒坊,都是我們不羨仙的産業。”她唇角不自覺揚起,那是談起家鄉時獨有的神采,"每年到了醉仙月,就連開封城的達官貴人,都要派人來守。否則,可是根本喝不上那離人淚的。”

方多病聽得入神,筷子上的糯米藕啪嗒掉進面前的碟裡。李蓮花卻借着舉杯的動作掩住唇邊笑意。

他是喝過離人淚的。就藏在那間竹林小屋後院的地窖中,甚至連上面的酒封,都還是他親筆所寫。那算不上是什麼好酒,初嘗酒液微澀,如今想來,卻是一年又一年的窖藏于心。

之後,岑婆講起了李蓮花幼時練劍的糗事,卻是誰也未再提起單孤刀這個名字。

雲居閣分作兩處院落。

山上的這一處是岑婆居所,當年她教的是單孤刀,因此這邊隻設了一間弟子房,自然也就留給了方多病。至于山腰那處,則屬于李蓮花的師父漆木山,李相夷少年時便住在那裡,如今也隻能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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