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音吸了吸鼻子,不想再繼續這個令人神傷的話題,問道:“對了,你今天約我出來什麼事?”
許子默的眉毛蹙了蹙,語氣淡淡的:“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你,我考上清潭大學的金融系了。”
陸之音聽到“清潭”兩個字,心不禁顫了一下:“清潭大學?你高考多少分?”
“六百八。”
許子默的嗓音低沉。
白天剛出成績那會兒,他欣喜若狂,然而此刻,心裡隻剩下無盡的苦澀。
陸之音閃着淚眼,雙手輕輕捧着他的臉頰:“真厲害。恭喜你啊,學霸。”
她站在比他高兩層的台階上,微垂着眼看他。兩人雖然貼近,卻仿佛隔着千山萬水。
“你什麼時候走?”許子默問。
“還沒定。”
“訂好票後跟我說,我去機場送你。”
“不要!”陸之音着急地說,語氣裡帶着懇求的意味,“你不要來。”
“為什麼?”
陸之音沒有解釋,呢喃着又重複了一遍:“你不要來,不要來機場送我。”
許子默啞然,一臉不情願。
“可以嗎?”她又問了一遍,聲音嬌嗔,輕得像一片羽毛。
許子默偏過頭去,還是不願回答。陸之音見狀,伸手輕托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臉轉了回來。
“看着我。”她醉眼朦胧地說,“子默,我知道我沒資格跟你提要求,但在這件事上,你就答應我吧。不要來機場,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離開就好,行嗎?”
許子默将她的手拿開:“之音,你醉了。”
醉意使她的眼波如水般柔軟而迷離。她微歪着頭,輕咬着唇,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咽回了喉嚨。
最終,她舒出一口氣,仿佛卸下心底的某種防線,嘴角意味不明地牽起:“是嗎?那如果我醉了,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麼或做什麼,你都不會跟我計較?你都會原諒我的,對嗎?”
在即将到來的離别前,她想自私一次,瘋狂一次。
還沒等許子默反應過來,陸之音就勾住了他的脖子,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她的唇瓣溫柔而羞澀,帶着一絲酒香,瑩潤香甜。
許子默的心漏跳了一拍,呼吸瞬間紊亂,感覺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
然而,陸之音隻在他唇上停留了幾秒,幾乎是輕啄,就離開了。
許子默傻愣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
剛剛......是接吻了嗎?
原來吻是這樣的。
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嘴唇好軟......
在酒精的催化和一時情不自禁下,陸之音做出了對她來說無比“出格”的舉動。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
她的臉頰泛起更深的紅暈,熱度從耳尖一路燒到了脖頸。先前那一瞬的大膽全然褪去,眼神變得慌亂而閃躲:“對......對不起,你就當我酒品很差好了。”
她咬着唇,像隻慌張的小白兔,轉身就要逃跑。
然而,許子默的眼神驟變,像捕捉獵物的獵人一樣鋒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陸之音,你占完我便宜就想跑?”
“啊,我......”她低下頭,聲音膽怯得如細蚊。
話音未落,隻見許子默的嘴角勾起,猛地将她拉回到懷裡,緊緊吻了上去。
他的雙唇熱烈而堅定,毫無保留地傾訴他的愛意。他的雙手牢牢扣住她的腰,如同烈焰般将她包圍。
陸之音被這突如其來的吻驚得睜大眼睛,雙手條件反射地抵在他的胸口,試圖将他推開,奈何力量懸殊,無疑是徒勞。
許子默的吻帶着侵略性,如漩渦般将她一步步拉入深淵。他的情感在唇瓣交疊間肆意流露,漸漸沖垮她的防線。
陸之音感到心底那座冰封已久的城牆在他溫熱的觸碰下慢慢融化,推拒動作開始變得遲疑,最終停下,徹底淪陷。
她閉上雙眼,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肩膀,褪去所有矜持與羞澀,開始真誠地回應他。
滾燙的淚水悄然滑落,自眼角蜿蜒而下,無聲地融進兩人交纏的唇間,濕潤了兩人的臉頰。
夜幕下,他們緊緊相擁,用心感受着對方的存在。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即将到來的離别,隻剩下彼此的溫度和心跳。
星光與月色交織,銀輝灑在靜谧的雲熙河上,映照出波光粼粼。河水泛起圈圈漣漪,輕柔地拍打着岸邊的蘆葦叢,發出沙沙的低吟,仿佛在演奏一首悠揚而哀傷的夜曲,令人魂牽夢繞、令人沉醉。
過了不知多久,許子默終于松開唇:“現在我們扯平了。”他用拇指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聲音裡透着一絲無奈,“看來我也醉了。”
陸之音嫣然一笑,害羞地低下了頭。
許子默溫聲說:“在你走之前,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