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陸之音與愛樂簽約了。經紀人正是當初在機場堵她的那個男人——陳曉東。陸之音叫他“東哥”。
雖然陸之音已定居國内,但由于一簽完約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在世界各地舉辦音樂會,所以在國内的時間非常有限,跟許子默見面的機會更是少得可憐。
每次巡演回來,隻要許子默在清潭,就一定會去接機。他辦公桌上的日曆标注了她所有的演出日期和航班時間。如果實在忙得抽不開身,也一定會在她下次離開前擠出時間吃上一頓飯。
林逸風私下裡非常關心他們兩個的感情進展,然而每次問起,許子默總是一臉無奈:“人都見不到,能有什麼進展?”
許子默覺得陸之音太拼了。即便沒有巡演的日子,她也會在家裡兢兢業業地練琴,鑽研新曲目。他怕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吃不消。他曾無數次勸她要勞逸結合,但她在這點上很倔,總覺得自己能行,有熱情有體力,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見不到陸之音的日子裡,許子默也沒有閑着。
星耀投資了那家法國環保公司。為了讓它順利進入到中國市場,他整日奔波勞碌,忙得腳不沾地。客戶談判、政策對接、團隊協調,樣樣都需要他親自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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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音結束了在歐洲為期一個月的巡演。今天是她回國的日子。許子默早早就到了機場,他們約好要一起去林逸風家看翹翹。
不一會兒,陸之音托着一個大行李箱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明顯的倦态。她的眼眶略微紅腫,步伐有些沉重。
許子默接過行李箱的時候,忍不住說了她幾句,但陸之音解釋說是因為飛機上太冷沒睡好,不要緊的。
許子默本想讓她回家休息,說下次再去林逸風家,可陸之音給翹翹買了禮物,想趕緊送過去。許子默勸不過,隻好帶她去了。
陸之音很喜歡翹翹,每次去他們家都會待很久,跟幹女兒玩得不亦樂乎。這次從歐洲回來,陸之音又給她帶了好多禮物,光是公主裙就有好幾條。陳雨彤很不好意思,讓她下次不要再破費了,可陸之音說自己是幹媽,都是應該的,而且她喜歡把翹翹打扮成可愛的小公主。
許子默和陸之音在林逸風家裡待了近三個小時。離開的時候,天都要黑了。
陸之音似乎剛在跟翹翹玩的時候把身上最後一點能量都耗盡了,此時走在許子默旁,腳步拖沓而沉重,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她正說到自己下周要去美國巡演的時候,腳下突然踩到一處凹陷,身體猛地一傾。幸好許子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陸之音微垂着頭,額頭直冒冷汗。她面露難色,四肢癱軟無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許子默伸手去摸,發現竟燙得可怕。
“你發燒了!”
陸之音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神迷離:“我就說怎麼有點頭重腳輕的。”
許子默牽起她的手就要去醫院,但陸之音說自己很累,隻想回家。
許子默問:“家裡有人照顧你嗎?你爸呢?”
陸之音回答:“他出差了。沒事,我吃顆退燒藥,睡一覺就好了。”
許子默又氣又心疼,本想責怪她為什麼不聽勸,硬是把自己累出病,可一看到她可憐的模樣,又立即心軟,隻剩下憐惜。
“我去你家照顧你吧。”
“啊......”陸之音慌忙擡頭,“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陸之音,你别那麼逞強。聽話,把你哄睡着後我就走。”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許子默用的“哄”這個字眼,有些暧昧,讓陸之音心頭一顫。她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身體的不适讓她感覺有一團棉花堵在喉嚨。
許子默見她不再反抗,便将她扶上了計程車。
回到家後,許子默立刻給她測了體溫——39度。
他從藥箱裡翻出了退燒藥。陸之音乖乖吞下藥片後,就被他半攙半扶地送回了房間。他用被子将她裹得密不透風,像一隻軟乎乎的蠶繭,隻露出一顆腦袋。
“子默,我熱。”陸之音虛弱地說,聲音裡帶着一絲嬌嗔。
許子默将她淩亂的頭發輕輕挂到耳後,語氣溫柔得像哄小孩:“乖,好好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他轉身朝外走去,正要把門帶上時,陸之音卻讓他别關門。
許子默腳步一頓,回過頭說:“把門關上安靜點。”
“你别走。”
許子默調笑道:“你剛才不是還說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你别走。”她又重複了一遍,聲音細如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