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聽夏憲如此委屈地将自己責備,裴青盡量扮作冷靜,并在确認身邊的餘豆果依舊睡得毫無反應後,才不慌不忙地反問起夏憲來。
他道:“你怎麼不說你自己?非挑半夜三更打那麼多語音過來幹什麼?你有什麼事兒着急找我啊憲兒?”
對裴青這問題,那頭的夏憲似乎是稍微地斟酌了下,不答卻反問道:“我能有什麼事兒?我就想立刻知道你昨天為什麼要先走。”
就這?裴青随口道:“我都說我感冒了。”
夏憲嗤笑:“少來。”
不信就算了呗,裴青再找點理由随口與他道:“好吧,其實是因為我沒本事,我做歌又不行,跟人家吵架還吵不過,覺得沒臉對着你。”
夏憲“呵”地一聲,道:“新鮮,不然你再來幾句實話呢?我愛聽。”
這人着實是太倔強太愛操心了,但裴青剛要試圖再将他敷衍,夏憲卻是搶在了他前頭将他戳穿:“得了吧裴青,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哪是嫌蔣升啊?你那嫌的根本就是我,真虧了你個老六能一直對我裝着不言不語。”
夏憲的話太直白,而突然被道出心事,裴青幾乎是立刻就慌了,忙忙地要将之打斷:“我沒有啊!”
這四個字太大聲,不止夏憲在手機裡,餘豆果在一旁也都聽見。
雖然他并沒有清醒過來,隻是嘟囔着胡話往被子裡鑽,然而裴青将他動作看在眼裡,已經是懊悔得面紅耳赤。
但對面那夏憲竟還不肯停,不止在手機裡對他笑,還跟他繼續認真地說了下去。
“先别着急賴吧裴青?其實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我們邱老師說的。就因為他說他覺得你有點嫉妒我還嫌我煩,所以我才想問問你,讓你自己說是不是真的。”
心事是真的,丢人也是真的,還好這周圍除了餘豆果沒旁人,不然裴青簡直想求夏憲快别了,簡直想給夏憲挂斷。
可是夏憲也十分狡猾,他說完了這幾句便安靜了下來,仿佛在耐心等着裴青說話先,于是裴青尴尬歸尴尬,苦笑歸苦笑,還得逼迫自己盡快釋懷。
太奇怪了,哪怕能接受被看破的現實,裴青這心裡也止不住地奇怪,心道他都沒見過那位邱老師一面,剛剛也才和他說了一句話,他怎麼就能知情?
如果僅僅隻是聽夏憲轉述告知些小細節小事故,邱明便能将自己看穿,那簡直可謂詭異,也實在太厲害,裴青對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隻能沖着手機對夏憲小聲道:“不是吧?”
以為他還在想法子狡辯,夏憲好奇問:“什麼不是啊?”
裴青頓了一頓,最終老實道:“就,不是啊,我還以為,我藏得挺好地呢。”
很好,等他這番話說完,手機那頭的夏憲都沉默了下來。
裴青心想,是這樣的,自己這些狗屁真心話,對面甭管是誰都得氣怔住一會,不意外。
不過幸虧對面是那個夏憲,他很快就跟手機裡又大笑起來,然後壓低聲音道:“好家夥?那以後你要是真認識了邱老師,千萬别告訴他啊,之前他說你壞話,我說我信你我死也不信他,結果現在我又輸他了。”
他的确是大好人一個,沒有辜負裴青什麼,裴青想想,羞愧地應道:“好哦。”
隔着手機,夏憲也聽得出來他着話語裡飽含着想早點結束對話的意思,可惜這次夏憲就打算要強人鎖男,不給裴青逃避:“好是吧?好你就明天、哦不對,今天晚上你來跟我喝酒,我們倆聊聊。”
夏憲這頭說完美滋滋的,而裴青就在那頭可憐巴巴地哀求:“又喝啊?我不行的,我身體不好,老喝酒不合适。”
他這麼裝嬌委屈,夏憲根本不為所動:“那不行,我剛才全程錄音了,你要敢不來我就把你說那話都播出去,跟所有人說你個小賤人有兩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