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腦子有自己的想法,怎麼都管不好眼睛,也管不住心跳,它逼着朱向明挑選裴青那屁股上腰上腿上還有哪哪地方是好地方,一面看一面心悸。
與裴青的距離太近,朱向明情不自禁地盯着他不肯放,整個人都沉浸于不切實際的聯翩浮想。
「其實不很難,其實很簡單,隻要這麼一伸手,就能握起他的腳踝,就能捉住他的腰,就能讓他身上添上更多的傷,就能——」
就不能再想這些個世俗的欲望,也不該老盯着人家下半身看,朱向明用畢生功力控制住自己。
有些火可以有,但是不能随便地往下半身引,而有一些事,在腦子裡想想就行,可不興瞎講瞎動手,朱向明深知自己要再接着想,所有事都得亂成麻。
這一看再看的,朱向明真怕了,怕自己就要踏上犯罪的道路。
他拼命想,想挪開視線卻又怎麼都挪不開,直到裴青在被子裡忽地顫抖起來。
“咳、咳咳——”
幸好是聽裴青如此小聲咳嗽,朱向明拼命跟自己說,他應該還在覺得不舒服,于是才能将蠢蠢欲動的手用力垂下。
人不能,人真的不能,至少不應當,當朱向明這麼回過神來的一時間,才覺得自己喉嚨也正幹渴發癢。
這多半是因為下鍵的緣故,不像人家是真着了涼,他自嘲并咽了咽口水,克制地喚道:“裴老師?”
裴青聽見他叫,立刻連咳嗽都更小聲了,且還是在被子裡不出來,隻甕聲甕氣地反問:“幹嘛?”
還能幹嘛?朱向明提醒他道:“這床我的,這被子也我的,你鑽裡邊你就覺得合适了?啊”
又道:“而且你都在咳嗽了,還留半個屁股在外邊吹空調着涼,我覺得也不合适。”
謝謝好心的朱向明啊,聽他一說完,裴青都跟被子裡定住不動了。
然後在接下來的兩分鐘裡頭,朱向明就看他努力再努力地将腰啊腿啊往被子裡拼命收,然後又将被子用力再用力地向下扯。
一個熱知識,100%純棉的被套接近100%沒有彈力,朱向明欣賞完裴青的表演,有點兒想給他鼓掌,又怕被他打。
哥們兒也差不多是一米八的人呢,得是多不容易才能這麼把自己整個藏起來啊?朱向明對他緻以歉意:“對不住了裴老師,我這被子買小了屬于是。”
賤嘴子隻适合跟自己臉上長,擱别人身上裴青就不大喜歡了,他從被子裡對朱向明發出一點惱羞成怒的小聲音:“走你!”
世俗的欲望有效降低了,朱向明服氣也勸不動了,隻能對他道:“行,那我不管你了,我還得去趟工作室看看。”
工作室的值班表朱向明自然記得清楚,而裴青聽見後,也忽然就想起來今天好像輪到自己值班。
但沒等他開口,朱向明便已經又道:“你别去了。餓了起來把廚房那粥熱熱喝了,那鍋跟碗洗一洗,被子也疊一疊,我謝謝你。”
說完,朱向明再度轉身走出卧室,還幫裴青貼心地把門帶上。
洗什麼洗?疊什麼疊?謝什麼謝?不好,不疊,不謝,裴青聽他這一番話,不覺窩心,隻覺悶悶的不服氣。
難受,但聽到四周完全安靜,裴青才肯自被子探出鼻子尖,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出整個頭,最後放心地探出半個身子。
朱向明當真地已經從這間小小的卧室走了出去,門也已經被關嚴實,然而在沒有朱向明在的卧室之内,他也并沒有得到預想中的自在,反而有點抑郁。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錯當然是自己錯啊,不好也是自己不好,但裴青就怪朱向明,那吃完飯收拾也就算了,可被子是有什麼好疊的,晚上回來不還得掀開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