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光豔豔實在逼真,被這夢魇逼迫,哪怕此刻真的醒了,裴青仍是心有餘悸。
不好多說,也不想多說啊,他隻好學餘豆果那固執,狡辯道:“問什麼問啊?就是年紀大了不好看了呗。”
語氣太過生硬,顯得他本人太德性,于是餘豆果不解地又問了:“不是,那你怎麼一個人來上班?老朱呢?”
裴青想都沒想:“哪個老朱啊?不認識。”
餘豆果耐着性子繼續問他:“就那個好心好意的,叫你去他家住的哥們兒,他每天早睡早起怎麼不跟你一塊來?”
要完全不說,餘豆果還要逼逼,于是裴青想了一想,認真地講起假話:“我今天醒太早都不行嗎?看他忙活好幾天人都快累死了,就沒叫他,讓他多睡會。”
聞言餘豆果詫異了,定眼看他。
裴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幹嘛?”
餘豆果卻是欣慰:“喲裴青,你如今是長大了啊,都知道疼人了。”
裴青無奈:“你好煩,你能不能别老說得像我不知道什麼叫懂事啊?”
難道不是?那從前隻有别人疼他慣他讨他好的,不然能把他慣成現在這死樣嗎?餘豆果逼逼他道:“說真的,你都這把年紀了——”
裴青罵他:“閉嘴,我要睡覺了啊!”
“!”
怎麼突然就這麼兇死個人?餘豆果看他恨恨地背過身去不耐煩,還拿胳膊擋住頭不想搭理自己,簡直就好像許平一樣,真的都有點傷心了起來:“不聊啊?不聊那我可回家睡了,沒良心的東西。”
早該回了,裴青罔顧他那傷心語氣,頭也不回地道:“去吧,我是沒家才往這跑,你有家的你就好好回啊。”
有道理,餘豆果歎息着站起身:“那拜拜了。”
拜拜就拜拜呗,裴青擺擺手沒應聲,閉着眼聽他離開的腳步聲,然後聽他關門又把門推開。
“裴青?”
“嗯?”
“差點忘了跟你說,下周去我爺爺那吃飯啊。”
“嗯?”
“上回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哦,行。”
“嗯。”
如此簡短地一個人說一個人答,轉眼門是真被關上了,餘豆果也是真走了,裴青獨個在沙發上,卻沒有得到心靜。
這誰還能睡得着啊?他忍不住地琢磨剛才餘豆果那些話。
顯然地,餘豆果是不想獨自待着才往這走呢,裴青為此扇了自己一嘴巴子,也罵自己自私:“沒良心。”
挺疼的,而就在這時,他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接近。
再一次地有人解鎖開門,裴青還以為是那個餘豆果折返,連忙端正态度坐起身,卻沒想到是朱向明來了。
怎麼會是這個好心好意讓自己借住的大兄弟呢?他瞬間就更不好意思了:“早?”
然後他就見朱向明先是沒說話,隻盯住自己望,好半天才像是松了口氣般回答自己:“早啊。”
裴青有些尴尬,因為不知朱向明在想什麼,也便不知自己該說什麼,結果卻看他很快就沖自己笑起來。
像平常一樣婆婆媽媽,他問裴青:“你早飯吃了沒啊?”
必須是沒有,而且看朱向明這态度,應該是準備當昨晚上無事發生了,裴青便搖頭:“沒。”
朱向明點點頭:“那走吧?”
走哪啊?裴青拿眼神問他。
朱向明認真道:“就,我之前團了個那什麼,漢堡王的早餐券,快過期了,你吃嗎?”
不知真假,但這陣裴青确實有點餓了,再不想費勁去分辨真假。
反正隻要朱向明大方他就也能裝,裴青直接跳下沙發,對着朱向明反客為主地招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