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田愣神,視線放到小七背後隐約露出一點的刀柄上,聽到很淡一聲:“混迹在女人兄弟間裝大款,你的伴生體都跟着你受難,一個為了面子命都不要的人,我怎麼比得了呢。”
時一柒……怎麼會知道!姜振田被震住,他好面子,在人裡人外都不敢露怯,生怕好不容易結識的上層人會無情的将他一腳踢出去。
“姜哥,這是誰啊?”女人穿着紅裙,扭着腰,高跟鞋咯哒咯哒走來,順手挎住姜振田的胳膊:“你也是姜哥的朋友嗎?今天我生日,要不要一起來……”
“若妍!”姜振田喊出聲,看到陳若妍詫異的神情,連忙撐起笑,随後裝作明事理的模樣,道:“這是我原來的同事,他沒伴生體容易遇到危險,不能太晚回家,咱們就不要讓他來派對了。”
陳若妍聽罷,嫌棄之色不加掩飾,瞧着青年天人之姿,氣質甚至蓋過那張臉,沒想到連伴生體都沒有,也怪不得背後會背着一把破刀,怕是用來保命的玩具。
她纖纖細手一揮,身後飄出一個穿着公主裙的伴生體,陳若妍誇張地喊了一聲“哎呀”,接着關心道:“那真可惜,我的琉璃,夢能力是可以讓人放松,你要不要試試?回家後可以睡個好覺。”
她說的好聽,卻根本沒讓她的伴生體琉璃過去,眼神中滿是嫌棄。
“不用了。”小七淺笑,眸中戲谑:“你的伴生體這麼弱,我更擔心它碰到我後,砰——炸掉。啧啧,我的新公司叫什麼,和平維護?他們若是知道,怕是會怪我。”
姜振田聽到這公司名字,面容維持不住和善帶上震驚,那是一個隻有消滅過惡體的人才能進入的地方。
而能消滅惡體的人,肯定擁有伴生體。
不提工資待遇,不提身份地位,單是和平維護公司的員工在社會擁有的各種便利,就已經足夠所有人前仆後繼的想擠進去。
他時一柒憑什麼?憑他背後那把刀鞘都生鏽的破刀嗎??!
“姜哥,他說什麼呢?他沒有伴生體,怎麼進入的和維公司呀?”陳若妍擔心自己得罪錯人,嬌嗔着晃晃姜振田的胳膊:“他是不是騙我們呀?”
姜振田穩住心神,瞧着對面泰然自若的模樣,竟是信了幾分,他認識的時一柒,從來不說謊話,他曾經還拿這個取笑過時一柒的單純。
可時一柒這個人根本沒有伴生體,在前幾日離職的時候,姜振田還看到過他落寞的背影。
怎麼可能短短幾日,忽然就有了。
現在不管那些七七八八,話已說出口,此時退讓,必然會讓陳若妍看不起。
姜振田心神不甯,梗着脖子,道:“若妍你不要理他大放厥詞,過好生日更重要,你出來找我,大家肯定都等着急了,讓我的伴生體田子先陪你一會兒。”
“那好吧。”陳若妍也不想和身份不明的人多接觸:“你調好酒快點來陪我哦。”
說完,她裙擺翩翩迅速離去。
姜振田深吸一口氣,這才回頭還想譏諷兩句時一柒信口開河,卻發現面前空空如也,早已沒了時一柒的身影。
留給小七的時間可不多,沒空跟他們玩互相嘲諷的遊戲,他用時一柒的身體出手不方便,不能在這個狀态直接滅了兩個多嘴的雜碎。
況且,如果回去的太晚,讓時一柒發現……好像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擡手把酒吧的支付記錄給删掉。
想起時一柒那個呆呆樣,小七輕啧一聲,細不可查地咬出兩個字:
“蠢蛋。”
蠢到讓那種不入流的人爬到頭上。
星星在城市不見蹤影,全都聚集在此處,彎月如一道利刃,劃開夜幕照亮地面。
這裡是惡體的地盤,被稱為蠻荒區。
那些粘連在一起,不見頭不見尾,叫聲凄厲婉轉,散發着難以言喻臭味的,便是惡體。
它們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吞食着路過的鳥雀,猛獸的骸骨上也栖息着兩三隻惡體。
風在蠻荒區呼嘯着,刮起一捧沙土,卷走殘破的沾血布料。
一雙馬丁靴踩在幹枯的樹葉,發出沙沙的碎響,幾道貪婪的視線迫不及待投過來。
它們黏膩地注視來到此處的食物。
刀尖在沙地刮出一道長長的印記,月光如同聚光燈,将所有光澤賦予此人。
而此人手中的刀脫去鏽迹,寒光淩冽,刀刃竟無一絲斷裂瑕疵。
手腕翻轉,刀鋒劃過肮髒的空氣,發出清脆的破空聲,所到之處,凄厲尖叫連綿不斷,沙土掩蓋的岩石皆被劈成兩半。
惡體碎裂濺射出深綠色液體,灰色大衣輕巧避過,沒有沾染上一點。
這些最低等的惡體,烏泱泱撲上來,在一瞬間碎成渣渣落滿沙土地。
小七手指彎曲彈走刀刃上的髒污,輕笑:“時一柒,我來教你怎麼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