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是蔡洵出事那天不久,陳曉明請假很有可能是認出了蔡洵,兩人之前不可能隻是一般的同學關系。
陳曉明護理學畢業現在卻自學修車賺錢,這其中的隐情就是他們共同保守的某個秘密,那高欣又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後續去問負責陳曉明的維修組長,他足足二百多斤,身高卻僅到時一柒胸部,哼哧哼哧地小跑來,聽明白當前情況,抓緊時間先撇清自己:“那天啊,給批假全是因為他原來幹活可利索,其他的我啥都不知道,您們多問問這些同事,他們一直相處可好,知道的比我這個忙暈頭的大老粗知道的多得多!”
胖組長能幹到當前的位置,可是花了不少力氣,怎麼着也不能因為一時疏忽就給丢不見影。
他說話帶口音,鄉土氣撲面,京都這地方一是比較伴生體,二就是比較說話方式。苗主管嫌棄溢于言表,胖組長被擠成一條縫的眼睛快戳到石灰地闆上,頭是擡不起來。
袁梅觀察結束二人的表現,視線收回時落到時一柒身上,又很快劃開,心中卻對一個人突然性格大變有了猜測——伴生體對他的影響太大,或許應該讓他暫停夢能力的使用。
不過,如今案子要緊。
陳曉明從受害人成為嫌疑人,三人的關系變得模糊,查到的大部分基礎資料就已經報廢,隻能重新評估三人恩怨關系。
知道陳曉明和蔡洵是大學同學,剩下一個跟兩人不是同專業的高欣,或許她才是關鍵人物。
袁梅帶兩個組員離開修車廠,案件越發撲朔迷離,陳曉明到底是不是造成這一切的主使還不能确定。
受害人高欣頭部受擊,目前還未蘇醒,被自己的伴生體菜籽襲擊的位置在京都三街,也就是京都醫院所在的那條路。
明亮的黃-色警戒線橫跨一棟樓到另一條路,來往車輛和行人都需要避讓。
“禁止拍照,女士。”
警察擡手虛虛遮掩女人手機的攝像頭。
“你好,請保管好孩子,不要在這裡玩耍。”
另一邊警察将四五歲的男孩交給他的父親。
現場井然有序,袁梅出示證件後,警察為他們通過讓行。
手挑起警戒線,彎腰低頭穿過去。
正中間地下有一小灘血迹,已經幹涸變成深褐色。
小七視線轉得很快,時一柒來不及跟上,視線已經鎖定到西邊角落的深藍色垃圾桶。
又一個垃圾桶。
小七的目标很明确,他徑直走近垃圾桶,警察為了保證現場完整,就連垃圾桶旁邊掉落的幾團紙都沒有撿起來。
垃圾桶裡面有線索?
卻見白手套撚住外面掉落的一團紙提起來。
時一柒:“紙團怎麼了嘛?”
沒有血迹,沒有明顯髒污,就像有人擦過水後團在一起丢掉的模樣。
小七沒回答他,一隻手捧着紙巾大步走向袁梅。
袁梅和步晚安正觀察血迹,幹涸後的血迹離近還能聞到腥味,時一柒不與他們一起行動也很正常,畢竟現場不算小,聽到走來的腳步聲,兩人齊齊看過去。
袁梅看他手心的東西:“拿的什麼?”
“線索,拿去化驗有沒有殘留物。”
袁梅與紙團瞪眼,幹脆利落地朝身後警察說:“拿去查一下裡面的成分。”
警察孟祥應了聲過來,手上一直戴着白手套,卻還是拿出一個方形塑料袋,用鑷子夾起紙團輕放進去。
孟祥:“大概晚上九點前能出結果,不排除複雜情況會延時。”
袁梅:“知道了。”
孟祥帶着證物離開,袁梅眼神意味深長地看向對面氣勢淩人的新組員:“如果什麼都沒查出來,我有權懷疑你在幹擾查案進度。”
沒想到她絲毫不質疑就答應查驗,是等着在這裡敲打他,這線索不是時一柒本人給的,卻比在場的人都更慌。
“時一柒”輕笑不屑一顧,在袁梅不悅的目光下轉身離去。他慵懶背靠在警戒線外一面較為幹淨的牆上,這裡的線索太少,除了紙團,已經沒有繼續進行探查的必要。
一道白光閃過,小七從身體裡脫離,出來伸個懶腰,時一柒滿腔疑惑,還沒偷偷問小七就發現自己重新掌控身體。
小七太遊刃有餘,自掌控身體後一直是他帶領組内行動,時一柒不喜歡過于高調,卻又忍不住好奇小七接下來要做什麼,突然脫離讓人措不及防。
時一柒茫然:“結束了?”
這張剛剛張揚的臉蛋,褪去所有桀骜不馴,像一隻關進籠子被迫成為寵物的小倉鼠,渾身帶着任人拿捏的老實氣。
小七心癢地指尖輕撚,隻“嗯”了一聲不再多說,眸子纏繞住可視及的軀體不放,慢慢落到時一柒臉上,聽見他用氣音說:“是不是累了?謝謝你啊小七。”
開玩笑,他怎麼會因為這種小事累。
小七:“手攤開。”
時一柒了然雙手捧住小七,手心的小人閑适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
接觸越久,越是知道小七有多特殊,可以直接隔斷聲音,一眼找到線索,小七這樣的性子,拿不準的事物絕對不會拿給袁梅。
畢竟小七很讨厭袁組長的樣子,肯定不願意在她面前吃癟。
警戒線内的袁梅四處走動,沒找到任何可疑的線索,垃圾桶裡的東西被翻來覆去,除了幾個果皮和紙團,還有幾個快遞盒。袁梅秉承着有線索就查的理念,還讓警察把快遞盒上的信息拿去記錄。
抽空将視線投向遠方,時一柒,他的伴生體在他身邊,說明沒有繼續使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