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晟的眼神陰郁幽暗,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從雲昭塵的鞋面慢慢往上爬,将他全身都掃了一遍,最後落在雲昭塵那張勾魂的臉上,冰冷的語氣中帶着些許笑意說:“這般着急走,是瞧不上我這的粗茶。”
雲昭塵再度拱手:“哪敢哪敢。”
“那就落座吧。”文晟伸手示意他坐下,而後道:“溫伯,去泡壺茶來。”
雲昭塵撩起袍擺,款款落座,面對文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心中難免百感交集,前世他們日日水乳交融,每次靈魂與肉/體的完美契合都會讓他震顫,那種滋味銘記在骨子裡。
雲昭塵隻是稍微去想一想,身體竟有了異常的反應,并且有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兆頭。
雲昭塵在心中詢問系統,系統解釋說:【原文的設定就是如此,你隻要靠近文晟就會起反應。】
雲昭塵握拳抵着唇瓣,用咳嗽掩飾尴尬問:“可否借房間一用。”
文晟擡手:“請便。”
雲昭塵起身,用别扭的姿态走進房内,關上門後,忙拿出帕子擦拭身子,擦了沒兩下,帕子就濕透了,用力點還能捏出水來。
雲昭塵問:“别人也會這樣嗎?”
系統答:【隻有宿主是特殊的。】
這份特殊,他一點都不想要,他想要像正常人那樣。
雲昭塵發現越擦越多之後,決定今晚先溜掉,等準備充分了,再來見文晟,不然聊着聊着被發現“尿褲子”了,那就很難堪了。
雲昭塵把濕帕子揣入袖中,推門出去,向文晟拱手:“馬上就要宵禁了,臣下得早些回去,改日再來與殿下一同飲茶。”
文晟歪着身子而坐,單手撐着腦袋,劍眉斜飛的樣子,看着很是邪肆,他就用這個姿勢盯着雲昭塵問:“虞部郎幾次三番要走,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雲昭塵盯回去,從容應對:“七皇子殿下對臣下也有不少意見吧。”
文晟對他的好感度才5%,接近于無,跟前世完全沒法比,脫離了原書的劇情設定,他在文晟眼中跟其他人沒有區别,甚至連個仆人都不如。
文晟說:“我對虞部郎一見如故,無半點意見。”
雲昭塵想走但沒走成,被硬留下,與文晟面對面喝茶。
雲昭塵端着茶杯,用茶蓋刮去浮沫,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文晟沒那麼講究,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虞部郎來我這的目的沒那麼單純吧,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文晟年紀不大,說話做事卻十分老沉,是個不容易被拿捏的狠角色,但雲昭塵已經跟文晟打過十幾年的交道了,面前這個小文晟在他眼裡還太嫩了些。
雲昭塵品了口茶,慢悠悠道:“臣下隻是覺得殿下住在這太委屈了。”
文晟面色一變,擰緊眉頭:“你在可憐我!”
雲昭塵放下茶杯,眉眼中寫着人畜無害:“殿下誤會了,臣下是想幫殿下。”
文晟皺着的眉頭仍然沒有松開,他陰沉着臉,命令道:“你過來!”
雲昭塵聽話起身,慢慢走過去,自上而下看着坐在素輿上的文晟,沒有要蹲下身的意思,仿佛他才是那個上位者。
文晟聞到雲昭塵身上有股很濃郁的花香,短暫失了一下神,等理智再度占據上風後,他仰起頭瞪着雲昭塵:“記住,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我。”
雲昭塵俯下身,把手掌蓋在文晟頭頂上,神态與方才大相徑庭,像是變了一個人:“可憐你?你沒有任何地方值得我可憐!”
文晟折辱他十七年,該被可憐的人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