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景明睡着了，在宿舍樓門口的長椅上。

也許是因為陽光太好，也許是因為這裡沒有車流聲，也許是因為陳景明最近真的累壞了。

醒來的時候眼前是兩個巨大的濕潤的鼻孔，陳景明大叫一聲往後仰倒。

“啊！！！”

楚峰幾乎是飛過來的。

陳景明被楚峰拉起來，眼睜睜看着跟随而來的陳朗給了這頭越獄而來的老黃牛一個大逼鬥。

“又撞爛欄杆了是吧！給老子滾出去！”

楚峰檢查完陳景明發現沒什麼傷口，就是衣服上沾了點牛的口水，擡頭一看院子的大門沒關，“門沒關。”

陳景明：“……”

牛：“……”

牛很委屈地哞哞兩聲，走了。

“沒事吧寶寶。”楚峰又上上下下地把陳景明摸了個遍，連屁股都沒有放過，摸完還要說一句：“太瘦了。”

陳景明羞恥不已，又避讓不開，尴尬中和陳朗對視上，發現陳朗正意味不明地笑。

“哎呀！”陳景明嘟囔着推了楚峰一把。

楚峰紋絲不動，打趣說：“沒事兒就行，回頭把它宰了給寶寶補身體。”

陳景明：“這就不用了吧……”

陳朗：“大哥你别太離譜，這可是咱們的開國老黃牛！”

“開個玩笑。”楚峰說。

老黃牛在門口哞哞兩聲，表示不好笑。

快到中午了，太陽曬得陳景明的臉紅紅，他穿了一件短袖，兩隻細白的胳膊在衣袖裡晃蕩。

楚峰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圈了一下，剛好能圈住。

“開飯了嗎？”楚峰問陳朗。

“沒，早着呢。”

楚峰攬着陳景明的肩膀：“走，哥帶你轉轉去。”

陳景明懶懶的，隻想曬太陽，不是很想動彈。

“走嘛，哥背你。”楚峰說着就要把陳景明往身上扛，陳景明立刻說：“我自己走。”

牧場面積很大路卻很窄，為了保證牧場環境，在裡面通行都是開電動車，有兩輪的也有三輪的。三輪運貨兩輪運人。

陳景明坐在楚峰的後座，電動車在牧場小路上飛快的行駛。

這些路楚峰閉着眼睛都能開。

陳景明緊緊拽着座位後面的小靠背不敢亂動，前面的楚峰興緻昂揚一邊飛速開車一邊介紹。

“這兒開了快五年了，原本沒這麼大，哥和小郎忙活了幾年慢慢擴張的，你看那邊是廠房，牛圈草房屠宰場都在那裡，那邊味兒大今天不帶你過去了。這邊是小牛圈，都是上個月才生的小牛犢，還沒變成老黃牛很可愛的。對了寶寶，你猜這裡有多少頭牛？”

太陽很曬，陳景明眯着眼睛：“一、一百頭？”

楚峰爽朗大笑：“錯了，有五百多頭！”

陳景明湊上前一點：“哥，一頭牛多少錢啊？”

楚峰：“一頭三四萬吧。”

陳景明驚訝得差點沒坐穩，在腦袋裡算了一下，差點數不清這加起來到底有多少個零。

他隻在影視項目的預算上看到過那麼多的錢。

拐過一個U型的彎，裡面是一片更平整的草地，裡面的牛看起來更年輕。

右邊的半坡上有一間木房子，路牌上寫着“值班室”這三個字。

陳景明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已經離宿舍樓很遠了。

電動車右拐上了更小的路，騎到一半上不去了。

“我下來。”陳景明說。

“這車不行。”楚峰說完，手腳并用地慢慢開上去。

陳景明在身後腹诽：你這麼大一個車還能開得動就不錯了。

上到小屋門口，這裡鏟平了一小塊地，用石闆鋪着的，不知道是原本就留有縫隙還是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打沖出了縫隙，現在石闆之間的縫隙有一指寬，縫隙裡長出了青草。

陳景明常年不運動體質差，爬了一段小坡就累得直喘氣。

當他走到小屋門口，看到這幅景象的時候幾乎呆住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幹涸密閉的心。

“寶寶。”

陳景明回過神來，微微喘着氣，臉也曬紅了，額頭上細密的汗水正一點一點被風幹。

楚峰從小木屋裡拎了張行軍床出來，想叫陳景明過去休息，自己卻莫名其妙地走過來給陳景明撸了一把劉海，“真可愛。”

陳景明：“……”

我累得難受。

楚峰歪着腦袋欣賞，再次說：“眼睛大大的嘴巴粉粉的，寶寶從小就這麼好看，可愛死了。”

陳景明不可置信地擡眼看他，心想這是什麼品種的直男。

“啧啧。”楚峰情不自禁摸一下陳景明的臉蛋，“跟小女孩兒一樣，怪不得夏明奇小時候總想娶你當老婆。”

——夏明奇是鎮上首富的兒子。

陳景明快要無語死了，“哥——”

楚峰哈哈一聲，攬着陳景明去行軍床上休息。

陳景明剛要坐下又被楚峰一把子撈起來，“等等。”

“這兒髒了。”楚峰拿了張紙在行軍床邊緣擦了擦上面白色的印記，發現擦不掉，他皺起眉頭低聲罵：“哪個崽子活不起了……”

陳景明：“是什麼啊？”

楚峰猶豫了一下：“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