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變态!
孟鸠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屋内沙發上,看着滿橋因為疑惑和震驚有些茫然的臉。
孟鸠半蹲在滿橋面前,手搭在滿橋的膝蓋上。
狼一樣的眼睛鎖定,不知道是不是孟鸠的錯覺,屋子的溫度似乎下降一些,地面上物品的影子變得更更黑更濃。
孟鸠:“對不起。”
滿橋慢半拍地眨眼。
……居然還挺誠懇。
孟鸠:“我不是故意要欺負你。”
我隻是欺負NPC習慣了,我不是好人。
孟鸠:“我純畜生。”
滿橋眼皮一跳。
“閉嘴。”
滿橋把手指壓在了孟鸠嘴唇,孟鸠原本揚着的嘴角卡住了。
滿橋:“……什麼話都往出說。”
孟鸠原本信誓旦旦的眼神透露出一點迷茫。
但滿橋沒管這個莫名其妙的玩家,他直接起身,将被碰到了好多花瓣葉子的紫羅蘭安置進花瓶。
孟鸠歪頭。
滿橋:“不要嘴上沒個把門,自貶的話少說。”
孟鸠似乎沒想到自己能在一個遊戲NPC身上得到這樣的忠告。
滿橋靠在櫃子邊上,纖細的腰身被旗袍勾勒出很好的曲線。
“……我懶得跟你計較,該哪來滾哪去,你大哥還沒過頭七家裡又出了第二樁喪事……”
孟鸠打斷:“我哥?嫂子,我哥生前是個怎樣的人啊?”
滿橋:“……?”
孟鸠:“我印象裡大哥總是那樣,跟爹一樣,他在你面前會不一樣嗎。”
副本給的信息很少,想要獲得更多東西必須依靠玩家主動。
但很少有人像孟鸠一樣主動,畢竟身為家中的第九個孩子,問一個外嫁來的人夫自己的哥哥什麼樣,多少有點崩人設的風險。
孟鸠和自己的“大姐”交流那幾分鐘裡,大姐除了給了他花讓他來幫忙送花,就是誇贊那位死的早的長子有擔當,自己比不上。
再加上滿橋所說的——自己正扮演的這位九少爺,好久沒回家了。
所以他揣測自己可以問問這個問題。
一個和大哥分别了很久,大哥又是個傳統意義上好人,作為家中纨绔幼子,問出這種問題,應該不算太奇怪。
問NPC有可能崩人設的事是一場賭博。
不是所有NPC都會設定劇情殺,但被任何NPC覺得奇怪,都會完蛋。
這是被公認的螺旋最恐怖的規則。
孟鸠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從這個視角能看到踹了自己一腳的小高跟,孟鸠盯着,忽然吞咽口水。
……我嫂子好辣啊。
滿橋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又開始犯病。
滿橋沉默了。
他微微垂眸,好像被自己的弟弟一句話扯出了傷心事,在黯然回憶自己的亡夫。
“你哥……”
是什麼人呢。
關于自己丈夫的消息,滿橋倒不是第一次回答。
不同的是,以往他的丈夫是一個守着螺旋規矩,和自己一場副本下來說不了兩句話的BOSS。
現在卻變成了一個黏着自己的怪物。
螺旋是一個非常靈活的遊戲,NPC的變化會導緻副本後續的發展不同。
滿橋垂下眸子。
但無論如何,一些給予NPC的基本設定是不會改變的。
“……我們是彈鋼琴認識的。”
孟鸠看向門口已經有點落灰的鋼琴。
“喲,稀罕物。”
按照這個副本的時代,鋼琴的确是稀罕東西。
滿橋勾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回憶抽絲剝繭,在滿橋回憶起自己丈夫設定的瞬間,他和副本中的人夫完全重合。
甚至于,如果不是滿橋清楚知道自己是個NPC,他會相信腦子裡忽然出現的一切都是他真實的過往。
“他很高大帥氣,很負責。”
孟鸠:“嫂子也是看上大哥的臉了?”
滿橋有點無奈笑了,出于本能開口:“你和你大哥長得很像。”
滿橋:……
放屁。
自己卧室的那副遺像他看過很多次了,根本沒有臉。
但滿橋面色不變,知道應該是面前的玩家觸發了節點,所以副本自己推動了劇情。
他就煩這點。
有時候嘴巴裡冒出點不是自己想說的話。
滿橋擡眸,終于開始認真審視這個吊兒郎當的玩家。
孟鸠似乎沒意識到任何線索,依然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樣。
孟鸠:“不一樣——嫂子。”
滿橋:“嗯?”
孟鸠:“我比大哥更年輕。”
屋子裡的寒意上升了,地上的影子似乎有難耐的不可名狀物在湧動。
孟鸠:“更有活力,更耐活。”
滿橋:“滾蛋。”
收回剛剛的打量,滿橋站直身體,“快走吧,小祖宗,再找不到你人,大姐要生氣了。”
孟鸠:“遵命。”
他起身,左耳的耳釘在陽光下閃了滿橋一下。
他忽然又停下。
“……嫂子,能再叫我一次嗎?”
滿橋本來要生氣,結果擡起頭看到孟鸠很認真的眼睛。
“……小九?”
孟鸠這次沒笑。
他沉默幾秒,忽然低下頭湊到滿橋耳邊,吹來的熱氣堪比一把鵝毛刷掃過耳廓,在人淺層耳道轉了一圈又離開。
“我叫孟鸠。”
……!
纖細的指節猛然用力,滿橋一瞬間呆住。
孟鸠不再廢話,他揚起一個帶着野性的笑容,最後看了滿橋一眼。
“……嫂子,我還會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