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橋的屋子終于到了,他推開門,管家在滿橋門前收起傘。
滿橋:“辛苦管家了,我就——”
“您鞋襪濕了。”
滿橋動作頓住。
管家的身量比滿橋高出太多,但在他故意示弱的姿态下,竟然沒有給人帶來什麼壓迫感。
管家:“我為您換鞋吧。”
滿橋能從管家寬大的黑褂下隐隐窺見,面前這個高大男人可不是瘦弱的類型。
在時間重啟的前6次,管家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的鞋有沒有濕,當然最關鍵的是——
我鞋沒濕啊。
滿橋真是要笑了。
誰家漆皮小高跟踩過來能濕了鞋襪,那這鞋廠真是不用幹了。
是因為自己的對話引出了管家和自己的丈夫有關系嗎,所以在這一次得到了特殊照顧?
還是說,這位管家先生的确和自己設想的一樣不簡單?
隐沒在陰影中的怪物很不高興,這本來應該是他和“妻子”獨處的時光。
但如果自己親愛的妻子真的濕了鞋,現在正在難受呢?
怪物知道,人類喜歡體貼的伴侶。
所以它不能着急。
它要做一個好老公。
滿橋伸出了白瓷一樣的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管家的眼睛順着自己的手指流轉,簡直是看到了骨頭的狗。
“那進來吧。”
管家沉默幾秒,牽住了滿橋的指尖。
粗糙和細膩的皮膚摩擦,熱度在極小一片接觸面積上隐晦傳遞。
滿橋嗤笑一聲,直接抓住管家的手腕。
冰涼的溫度從管家腕間沁染,自從出場就帶着一個表情面具的管家終于碎裂一角沉穩。
“進來,好好伺候我。”
=
“死人了?”
小殓儀式在滿橋離開後也沒有持續太久,等玩家們從房間中出來時,正廳門口已經幹淨的什麼都不剩下。
“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算了——先說你們,你們在正廳裡做了什麼?”
說話的人是一個留短發的女生,丹鳳眼,掃視衆人的時候顯得有些兇。
小殓儀式隻有孟家親戚才能參加,沒有抽取到親戚身份的玩家隻能依靠詢問獲取房間内剛剛發生了什麼。
立刻有玩家想要開口,但是話音話沒落地就被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打斷。
“你想要信息,不給我們點好處?”
短發女生冷笑,“你們參加了小殓儀式不錯,但如果不交流消息,難道你們覺得這場喪事能輕而易舉過關?”
“話不是這麼說的,”中年男人冷笑,“現在我們知道的東西比你們多,你這麼吝啬,連這點信息都不願意交換,到時候肯定死的比我們早。”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因為身份沒能進入正廳的玩家有五人,顯然已經有人變了臉色,開始考慮中年男人的建議。
中年男人乘勝追擊:“300币,我就說消息,誰付錢誰拿消息。”
立刻有玩家憤怒:“300?我們就是從這活着出去也才發放500币!”
“那說明如果你拿了消息活着出去還能賺兩百,但如果不要這個消息——”
他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
中年男人又回頭看向自己身後扮演了孟家親戚的玩家:“咱們扮演的角色本來就風險高,收一點報酬也是我們應該的,這300币我拿到手裡,肯定不會忘了你們。”
孟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伸手扒拉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讓讓,我還有事。”
短發女生好像找到突破口,立刻對孟鸠開口:“你是九少爺吧?我是家裡的女仆,我手上也有你們沒有的信息,隻要你——”
孟鸠:“我有事,下次聊下次聊。”
中年男人:“你這是什麼态度!年紀輕輕的一點話聽不進去!”
孟鸠:“哎呀,二叔!”
這一聲直接把玩家喊愣了。
孟鸠:“二叔你抓着我教育幹什麼啊,你這麼愛當老師你就去做老師啊!”
中年男人:“誰是你二叔,我在跟你聊螺旋的事!”
寂靜。
變故就是在這一瞬間發生的。
扮演二叔的玩家睜大了眼睛,他的眼球瞬間不滿紅血絲,口水從嘴角溢出,嗓子眼中發出“嗬嗬”的呼救聲。
但這顯然是無效努力,很快,他的面部變得青紫,身體像吹起來的皮球一樣變得浮腫,整個身體傾倒而下。
【恭喜玩家下墜,“新喪”副本剩餘參與人數:14人】
這下真的沒人說話了。
雨依然在下,從雨幕中,一個打着傘的小姑娘探出頭,急切走過來。
地上的屍體身形慢慢變淡,小姑娘好像什麼都看不到:“哎呦,我的九少爺,您怎麼在這呢?”
孟鸠:“我去找我嫂子。”
“好好好,蘭花帶您去找,您可千萬别吵,喪事裡孟家忌諱争吵,這節骨眼,誰引得争吵誰都沒好下場!”
剛剛也參與了争執的短發女生臉色白的像紙,實在沒忍住在下一秒幹嘔起來。
“哎呦,北安,你怎麼在這呢?”
短發女生一哆嗦,“我……”
“你也聽我蘭花一句話,這個時間點少偷懶!”
北安:“……好,我,我有點不舒服,所以才……”
蘭花歎氣,“這次也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跟人湊一起偷懶了!”
一場玩家之間的交流草草結束,信息沒能交換不說,還賠上了一個玩家。
蘭花:“九少爺,走吧。”
蘭花再次撐起傘。
“送您去滿老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