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橋的身體瑩潤,肌膚反射出像象牙一樣的光澤和平滑感,但這具藝術品一樣的身體總是被包裹在嚴實的黑色布料下。
欲蓋彌彰,欲拒還迎。
最沉悶最傳統的包裹不僅沒能削弱滿橋身體的吸引力,反而變成了蓋在一道可口甜品之上的蓋子,人人都知道蓋子之下是被高級大廚精心烹饪、價格不菲的美食。
于是蓋子不隻是蓋子,還是人欲望的前置環節,是被美色引誘的人都試圖掀開的儀式感。
“想什麼呢。”
濕漉漉的皮鞋勾起了管家的下巴。
滿橋穿着黑色蕾絲半身裙,因此哪怕他穿的黑色旗袍開叉并不低,也沒有給人留下任何鑽空子窺視的空間。
管家:“……抱歉,我……”
滿橋:“很好看?”
确實很好看。
香氣這個東西很神奇,它在過于幹燥的空間中或許會更快揮發,而在纏綿的濕潤空氣中,香味似乎也會被環境幹擾,變得連綿。
從滿橋身上飄下來的味道,與其說是香的,不如說是美的,那種不能分辨到底是何種香料調配的氣味,去除了人工的所有痕迹。
管家半跪在滿橋面前,下巴還被滿橋的皮鞋鞋面頂着,那雙一直純良無害的眼睛終于被打破了一向的平靜。
管家:“……您說笑了。”
聲音比平時更啞。
滿橋:“……無聊。”
但是從這個視角,滿橋終于能夠看清管家的眼睛,那是一雙墨綠色的眼睛。
【恭喜玩家下墜,“新喪”副本剩餘參與人數:14人】
……又死人了?
滿橋也是很好奇,就在自己短短回房間和管家聊天的這個檔口,副本玩家們怎麼能這麼不争氣。
滿橋以前沒聽到過系統通報,不知道這個死亡速度是否正常,但是現在副本還沒進入第二天就死了三分之一的人,滿橋實在要對這群新人能不能幫自己跳槽報以懷疑。
高跟鞋被小心脫下,動作細緻的好像管家在面對一件上千萬的翡翠。
管家打來熱水,将滿橋的鞋襪放好。
“滿老師,水溫有些高,先不要放腳。”
滿橋頭腦放空,用手指敲桌子,“知道了。”
下一秒,溫熱的水澆在腳背,滿橋本能一縮,腳腕卻被管家狠狠抓住。
……管家的手太大了。
身為一個仆人,他的手當然不像滿橋這樣細膩。
管家手心不甚厚,但對滿橋的皮膚而言已經頗有存在感的薄繭壓在滿橋腳腕,甚至另一隻手壓住了滿橋的腳心。
半跪的人擡起頭,眼神專注而恭敬:“是太燙了嗎?”
滿橋:“你不是說先别放腳嗎?”
管家溫婉地笑起來,“是不能放腳,但撩着水應該能沖洗一下,也幫您适應水溫。”
滿橋:“……不用幫我洗腳。”
管家:“我樂意為您做這些事。”
滿橋:“你是家中的管家,用不着自降身價,況且我也不習慣有人幫我做這些小事。”
管家溫和地笑起來,但抓着滿橋的手一點都不松開。
“您受涼了,我隻是不想您生病。”
滿橋:“那就準備好熱水就行了,不需要……”
“滿老師——!”
門外傳來蘭花的聲音。
滿橋一瞬間有些哽住了。
管家依然保持擡頭的姿勢,好像他是一隻聽話的大狗,此刻真的搖着尾巴蹲在主人身邊,不管主人說什麼他都願意照做。
如果忽略他虔誠地慢條斯理地為滿橋擦腳的動作。
滿橋:“你快點……”
蘭花又在門外喊:“滿老師——九少爺來找您!”
不知道是不是滿橋的錯覺,管家更加慢條斯理了。
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透着一種脆弱的白皙,沒有幹過苦工的孟家長子夫人,連腳掌都是柔軟的。
手指碾過腳跟,溫熱的水從皮膚上墜落,帶給人的感覺由熱轉涼,本來為了取暖而撩起的水花,在等待後反而帶來更強烈的冷意。
滿橋急了,在自己的房間被自家管家拽着摸腳實在有點奇怪。
他擡腳,小小踹了管家的下巴一下。
可是滿橋的拇指卻好巧不巧踹在管家的下唇。
滿橋:“……管家!”
他哪裡是往那邊踹的啊?
“……您可以直接叫我顧淼。”
門外,蘭花還在叫門:“滿老師,您在嗎?”
顧淼還是不肯松開滿橋的腳腕,拉扯間,滿橋白瓷一樣的關節上留下一個微微泛紅的手印。
“您找九少爺有什麼事呢?”
墨綠色的眼睛依然是真誠的,真誠的有點過分了。
滿橋:“先松手——”
顧淼的指尖不經意向上勾起,修剪整齊的指甲在滿橋腳底帶來癢意。
顧淼:“滿老師,您……”
“嘭”
門開了。
滿橋房間的木門本來就不結實,根本受不了孟鸠的用力扒拉。
顧淼對門口發出的動靜置若未聞,依然用他虔誠的眼睛盯着滿橋,盯得滿橋坐直了身體。
孟鸠站在門口,原本被木門隔絕的雨聲驟然變大,變成驟然緊密的鼓點。
孟鸠上下掃視面前兩人,瞳色很淡的眼睛帶給人強烈的銳利感。
“……嫂子。”
孟鸠忽然笑了,“您不是要摸摸我的舌頭嗎?”
半跪着凝視滿橋的管家神色越發恭敬,眼神卻把滿橋全身舔了一遍。
蘭花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隻留下滿橋一個人面對兩位身量能完全舉起自己做鍛煉的男人。
在這種危險的時候,滿橋反而有點想笑了。
“……把門安上。”
孟鸠抓着門,饑餓從眼神蔓延到滿橋的小腹。
滿橋深呼吸,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