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給我安上,一群混蛋!”
腳心踹在顧淼臉上,一尊雕塑一樣的人慢半拍仰倒,孟鸠撇嘴,不情不願地轉身安門,雨聲再次被隔絕在木門之外,但因為木門的破損不如原本平靜。
滿橋的房間又成了封閉的房間,花瓶中的紫羅蘭一如它被送來時嬌豔。
天色暗了。
第一天快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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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你從滿老師房間出來嗎?”
北安笑着和蘭花打招呼。
蘭花也笑起來,“是啊,你别說,滿老師真是好看,我見了他比見了金子還舒服。”
北安:“你也太誇張了,我還是更喜歡金子!”
兩人相視而笑,沉默地看向雨幕。
“……今天死的人好少啊。”
蘭花有點可惜似的。
北安噗嗤一笑。
“這個九少爺真聰明。”
真聰明,沒有跟着北安的話講,最後竟然把事情拉了回來,隻死了一個二叔。
北安拉住蘭花的手。
“我總覺的滿老師不一樣,他看我們的眼神,永遠那麼溫和。”
蘭花:“溫柔的滿老師,愛花的滿老師,好像見過我們好多次的滿老師。”
北安:“那誰知道呢?”
北安湊近了蘭花,聲音小小的:“那些假人說,咱們這不是第一次辦喪事了。”
蘭花:“啊——那我們豈不是在這待了好多年?”
北安:“說不定呢?”
兩個女孩又笑起來。
北安:“蘭花,還有一件事。”
蘭花:“怎麼了?”
北安:“我今天發現,這群假人應該能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在這的。”
蘭花:“那是什麼意思呢?”
雨聲不斷。
北安猛地笑起來,眼珠差點掉在地上,還好她眼疾手快接住了自己的眼球。
蘭花被北安的粗心逗笑,兩人推推搡搡地把眼珠安回眼眶。
北安:“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假人,他們沒覺得奇怪!”
蘭花:“可是他們明知道這裡一共有多少個假人——”
那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
有一個假人混迹在他們之中。
蘭花:“把他抓出來?”
北安:“把他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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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抓起來!”
滿橋食指戳在顧淼腦門上。
“你要做什麼啊?你要騎到我身上?”
顧淼本來想反駁的,不知道為什麼又閉嘴了。
“還有你——孟鸠!”
孟鸠低頭,眼睛滴溜溜轉,和一隻被抓住做壞事的小狗表情一模一樣。
滿橋:“你們一個二個,這會兒知道示弱辦可憐,剛剛一個抓我腳一個拆我門,你們要上天啊!”
顧淼:“滿老師,我錯……”
孟鸠:“嫂子——我是太想你了!”
顧淼:……
“請九少爺自重。”
孟鸠冷笑:“我自重?我怎麼不自重了,這是我嫂子,我長輩,你懂不懂,他是我哥的媳婦!”
顧淼:“您這話說的,好像滿老師是你的……”
滿橋:“閉嘴。”
顧淼:“對不起,滿老師,我隻是太擔心您會着涼生病。”
滿橋不想說話,踢了踢顧淼的胸口,這位身材高大的管家先生實際上非常有料,滿橋一瞬間以為自己踩到了什麼軟而有韌勁的墊子。
滿橋:“……去給我拿鞋。”
孟鸠立刻開始叫喚:“嫂子,我也可以給你拿鞋,我不僅可以給你拿鞋,我還可以當你的坐騎——”
滿橋:“混小子!”
孟鸠:“嫂子,你不是要摸我舌頭嗎?”
滿橋火大:“我什麼時候要……”
顧淼:“我給您穿鞋。”
拇指卡住滿橋的腳腕,滿橋這邊還沒罵完又被腳上微妙的癢吸引注意。
孟鸠:“你說了你要好好看看我的舌釘。”
滿橋:“我是說要看,我說我要摸了嗎?”
孟鸠不語,隻是露出一個有點挑釁意味的笑,伸出了舌頭。
顧淼超絕不經意把滿橋的腳卡在自己胸前,穿鞋穿出了磨洋工的效果。
滿橋:“我是說你不學好,你打那亂七八糟的——”
孟鸠直接湊上來了。
“你摸摸嘛,這東西摸起來和看起來感覺不一樣的。”
滿橋:……?
孟鸠像個紳士一樣捧起了滿橋的手,卻沒有像個紳士一樣行吻手禮。
等滿橋感受到手背上滾燙柔軟而濕潤的觸感,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相比舌尖當然更加堅硬突兀的舌釘擦過手背,原本跪在自己面前幫忙穿鞋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靠的很近。
滿橋回過神,當了NPC這麼久,第一次,一種強烈的會被吃掉的危機感和說不上是羞憤還是刺激的感覺蔓延上心頭。
……這個副本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