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雖然百分百不是什麼好地方,但也不會真的留下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死局副本。
殺人不過頭點地,布置一個不可能解決的副本就為了收割一波一波的玩家生命?
那有什麼意思。
新喪這個不是不能完成了,隻是變數太多了。
副本每次收納18名玩家進入,不出意外的話有兩條通關路徑。
一條,完成孟家長子想要的葬禮,雖然簡單,但是操作困難,死亡風險大。
另一條,完成孟老爺的葬禮,需要玩家幾乎一半腦子在線且敢想敢做,至少有幾個關鍵的扮演者必須有手段,但隻要一環扣一環的完成下來,基本不會死人。
這波玩家質量如何是顯而易見的。
顧淼:“滿老師,你……”
滿橋做好了準備,猜測顧淼可能會詢問的問題。
“你擦傷了。”
滿橋:“……嗯?”
顧淼上前,阿良環住滿橋,拒絕情敵的靠近。
顧淼:“你知道滿橋傷在哪裡嗎?”
顧淼遊動的肢體沉默了,它有點尴尬。
滿橋:“……沒事,阿良,讓他看看吧。”
怪物畢竟是怪物,他可以檢測滿橋的身體信息,察覺到滿橋身上的變化,但因為自身和脆弱妻子的巨大差距,阿良想要敏銳注意到滿橋身上細小的擦傷實在有點難度。
觸手後撤,讓出空間,顧淼捧起滿橋的手,像捧起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
“不嚴重,隻是有點破皮。”
滿橋:“不然呢。”
顧淼:“但滿老師還是要多注意身體。”
滿橋挑眉,冷笑:“聽起來,你現在是很在乎我的身體了。”
顧淼周身氣質驟然一沉,他微微擡眼,眼神暴露出之前從未顯現的壓迫感。
“……上次一别,我不能不在意您的身體。”
這一瞬間倒是有點高質量玩家的意思了,想要什麼就盯上,動手搶,看起來絕不服輸。
但是同為玩家,顧淼的壓迫感和孟鸠的壓迫感也是不同的。
孟鸠像一隻離群索居的狼,他危險在他玩世不恭,看起來對生命毫不珍重。
再橫的人也怕不怕死的人。
顧淼不同。
這雙眼睛讓人覺得他是結網的蜘蛛,精心籌備。
請君入甕,慢條斯理。
“啪!”
一個輕飄飄的巴掌甩在顧淼臉上,隻是聽着響,其實沒有多少力氣。
“誰允許你這樣看我。”
顧淼:“……為什麼孟鸠就可以這樣看你,孟良就可以覆蓋你的身體。”
滿橋:“不服氣?”
顧淼:“……不服氣。”
滿橋的食指挑起顧淼的下巴。
“那說明你該學的東西還多着呢。”
滿橋轉身,顧淼拉住滿橋的袖子。
滿橋:“滾。”
顧淼:“大姐我會去找,我一定把她帶來。”
滿橋:“說大話。”
顧淼:“不是大話。”
滿橋側目,金色的眼睛中含着怒氣:“你不會要告訴我,你要用剛聽到的女婿來引大姐出現。”
顧淼:“說笑了。”
顧淼的手被阿良抽了一下,但面不改色:“那都是個死人了。”
大姐的丈夫早就死了。
那位扮演大姐姐夫的玩家,在遊戲一開始就高聲暴露了自己新手玩家的身份,把自己送上了黃泉,也斷絕了新喪能通過孟老爺喪事通關的路。
顧淼:“大家都是死人,是或直接或間接被孟老爺害死的人,怨念不改,在老宅一遍一遍給陽間的活人辦死人的事。”
滿橋冷嘲熱諷:“我倒是不知道,你機靈的這會才知道這件事。”
顧淼:“老宅裡沒有規矩,因為宅子裡守規矩的是孟老爺,他根本就管不到諸位的事。”
他深吸一口氣:“給孟老爺辦葬禮是咒他,也是因為大家并不清醒,對嗎?”
滿橋:“……繼續說啊。”
顧淼:“大家不清醒,生時被孟老爺磋磨,死後沒人壓迫,卻還是遵循着本能自己壓迫自己,外化一個孟老爺的葬禮,做着根本不存在的規矩。”
空氣裡漂浮着淡淡的黴味,雖然味道不重,但漫長地萦繞在人鼻尖,緩慢地折磨着人的精神。
顧淼:“所以……如果真的有人按照孟老爺的規矩走,大家不僅不會反抗,還會遵循這本能,乖乖完成一出荒謬的……規矩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