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明顯是受害者死後變成了詭異。
作為一個多年經驗的老法醫,哦不,老驅詭師,林雪了非常确定肯定。
但是,那個悲慘的孫女為什麼沒有找害死她的那位明星學生,公主報仇呢?
這一點,林雪了也大緻上有頭緒:詭異對于害死自己的人,有着深深的恐懼,他們一般隻會對無辜的人下手害人,卻不敢去殺害死自己的人——
與其說是不敢,倒不如說是沒有能力。
那些害死詭異的人,就是那些詭異的弱點。
所以詭異會成立詭異互助會,幫助其他詭異殺死他們想殺的目标。
——嗯,反正和我沒關系。
在心裡給換頭詭打上“非常有危害性”的标記之後,林雪了決定不管這件事。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因果。他要做的,隻是讓那些因果發生。
——
與此同時,那位害死老奶奶的孫女的明星學生,某位公主正在慶祝她的生日。
跟班小弟跑着送來了蛋糕盒:“公主殿下,您要的蛋糕到啦!”
“幫我裁開!”那位公主懶懶地坐在沙發上喝着酒。
小弟屁颠屁颠地打開盒子。
突然撲騰一下,就坐地上了。
“幹什麼幹什麼?大驚小怪的。”那位公主一腳把小弟踹開。
小弟滿臉驚惶地仰起頭,眼珠子都不停地顫抖:“蛋糕……是……人頭!”
不用提醒,那位公主已經和那顆頭顱的眼睛對上視線。
那赫然是那位小鎮土女孩的臉。
她先是愣滞了一秒,随即發出尖聲怪笑,一把将蛋糕裡的人頭摔在地上:
“活着的時候搞不過我,死了以後還來作怪,看我不摔死你個醜八怪!”
人頭摔在地上,碎得像顆摔爛了的番茄。
那位公主看着破爛的人頭,放聲大笑:
“你覺得我在害死你以後,是怎麼想的?”
“你覺得,我會每天每夜都睡不好覺?擔心你的鬼魂找上門?”
“你覺得我會後悔愧疚,擔心我幹的壞事萬一敗露怎麼辦?”
“你想錯了!”
“我既然決定要害死你,就從來沒怕過後果!”
“就算事情敗露了,隻要我足夠有價值,那些人都會保我的,害死一個人算什麼?”
“會被扔到垃圾堆裡和蒼蠅作伍的,隻有你,隻有你這樣的廢物!”
“隻要我有價值,做什麼事都不需要付出代價!”
公主一邊說,一邊狂笑,卻沒發現跟班小弟的表情越來越恐怖:
“公主殿下,您的臉……”
那位公主還沒好氣地哼了聲:“我的臉怎麼了?”
“我的臉不是很好看嗎?”
跟班小弟聲音發顫,都快厥過去:“您的臉……好像變成那個人頭的臉了。”
公主連忙沖進洗手間,看着鏡子。
鏡子裡,脖子以下的部分,都是她自己的身體,而脖子以上的頭,赫然換成了剛才的那一顆。
那自己扔到地上的,又是什麼?
那位公主急匆匆地向剛才摔碎了人頭的地方跑去。
提起那顆人頭,翻到正面——
她與自己殘破不堪的臉對上了視線。
她摸着自己那顆已經變成了醜八怪的臉,大聲地尖叫:“啊——!”
這時候,她看到面前有一雙穿着染血的小腿襪的纖細小腿從自己眼前經過。
那個沒有頭的女孩彎下身,把自己的頭從地上撿起來,像戴頭套一樣,輕而易舉地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旋轉、接好。
被摔得鮮血淋漓的頭,有很多地方都摔碎摔癟了。
那個怪異的女孩拿出補妝的妝盤,對着小鏡子,在自己滿是血痕的地方掃了幾下。
傷口很快就被出神入化的化妝技術修複完畢。
她像是非常滿意,對着鏡子欣賞了許久自己的新容顔。
也發覺自己這顆新頭,比之前的頭小了不少。
更加符合上鏡的美觀要求。
她僵硬地笑了起來:
“好,你的頭,我帶走了。”
“怎麼和我奶奶說呢?就說我整容換頭了吧?”
——
赫裡涅斯的辦公室。
林雪了發現門沒有鎖,而是開着一條縫。
那一定是赫裡涅斯特意留着的。
他敲了幾下門,确保赫裡涅斯沒有在裡面幹什麼不能被看到的事情。
然而赫裡涅斯那甜膩如蛞蝓的嗓音遲遲沒有響起。
不對勁。
“你又在搞什麼鬼?”當“鬼”字落下,林雪了看到地上趴着赫裡涅斯的屍體。
臉上頭上肩膀上滿身是血,像是高空墜物砸的。
死者的情緒十分穩定,笑容異常安詳。
林雪了抓起赫裡涅斯的頭發,在他的腦袋上看到了一處緻命傷。
然後,他仰起頭,看到赫裡涅斯所站的地方是書架旁邊,而在旁邊,滾落了一顆沾着血的鉛球。
書架上為什麼會有鉛球?
而赫裡涅斯的手裡捏着一張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