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杜知津?不是杜知津那是——
答案呼之欲出,應見畫的反應已經算快了,但是顯然對方比他更快。一團濃稠如墨的暗影閃至身前,頃刻間便将他的視野包圍。他想要拔劍,伸出手才發現,自己手中竟然根本無劍。
【這幻妖真惡心,不僅能模仿人的聲音,還能改變人的認知。】
應見畫瞬間明白過來。
所以方才醒月不是沒有反應,而是他被妖怪迷了心智。
這似乎和杜知津說的不一樣,難道她也栽在了這裡?
來不及細想這個怪聲為何時隔多日又突然出現,應見畫急中生智,沖面前大喊:“杜知津!”
幻妖的動作果然一滞,趁此機會,他掏出袖中粉末一灑,同時屏住呼吸。
這藥粉是他調制的毒藥,能夠麻痹身心,不過之前從未在妖身上試過,不知道起不起效。
令人失望的是,他的毒藥對妖無效。
幻妖抖落身上的白色粉末,嘲諷道:“還有别的招數盡管使出來。”
應見畫唇角緊繃,不發一言。
忽地,他慢慢瞪大眼,對着幻妖身後道:“杜知津?”
幻妖不屑道:“你以為同樣的當我會上第二遍嗎?她不可能出現在這,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話音落下,周遭空氣突然凝固了。
不光應見畫一動不動,連它的妖力都使不出來了。
如同墜入深海,所有掙紮都被水流化解。
幻妖終于察覺到異常之處。
它僵硬地扭過頭,便看到一張熟悉、但比之前臉色更差的面孔。
杜知津提着雙劍,重複它剛才的話:
“現在,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
最終,幻妖當夜魂飛魄散,再不能為害世人。
杜知津問幻妖使了什麼手段,她不是囑咐了不能開門嗎?
應見畫沒說幻妖僞裝成她的聲音,轉而問起另一件事:“它怎麼知道你在這落腳?”
這座城可不小,客棧足有十數家,要從中精準找到他們住的地方可不容易。
杜知津也不說不出個所以然。直到窗外傳來雨聲,她扶了扶腦袋上的鬥笠,恍然大悟:“因為氣味。”
“氣味?”
“嗯。幻妖畢竟是妖,雖然沒人研究出它的原型是什麼,但似乎仍舊保留着一些動物時的習性。”她摘下鬥笠嗅了嗅,本意是想給他表演一下幻妖是如何通過氣味追蹤到這的,但應見畫卻臉紅了?
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奇怪,這上面也沒有味道啊,阿墨你身上是什麼味道?藥味?”語畢,她湊近了些,一副還想嗅的模樣,被應見畫一隻手堵住。
“唔?”
她倒也沒繼續,隻是睜着眼睛看他。
一片澄澈。
應見畫不自在地别過臉,惱羞成怒:“你又不是妖怪,能聞到才怪!”
杜知津嘟囔:“還挺押韻。”
應見畫:“.......”
久違地又瞪了她一眼呢。
“不過說起來,阿墨你身上确實有股奇怪的味道。”待他松開手後,她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面嗅了又嗅,得出結論。
“像妖氣?”
她本是随口一說,他卻愣在原地。
妖氣。他腦子裡不是正有一隻妖嗎?
“你......發現了?”
杜知津一怔:“什麼意思?”
應見畫讓她坐下說:“此事說來話長。其實從我遇見你的那天起,就.......”
他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隐去了怪聲的具體内容,隻以“聽不懂的話”代替。
畢竟“明明這麼相愛,為什麼最後會落到死生不複相見的地步”這種話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更别說他說不出口!
之前他不敢坦白,是擔心打草驚蛇激怒了那不知名的妖怪。可既然現在杜知津已經恢複實力,而且怪聲極有可能根本聽不到他們的交談,他也就不必隐瞞。
一通解釋後,不等應見畫開口,杜知津主動放開神識探查。
但,這次的結果仍然是搖頭。
見應見畫面露失望,她道:“你别擔心,我有認識的醫修前輩,我帶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