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看守所時,原本晴朗的豔陽藍天變成了陰沉沉的灰色天氣,暴雨看着即将來臨。
哪怕知道那顆球會替自己還錢,這會兒真澤也覺得愧疚和虧心,喪着張臉跟在尤森身後出來。
他身側圍着瑟吉幾個,剛走出門口,迎面而來的就是一群警衛護着的蟲。
安特爾·阿古斯。
他原本還算端正的臉此刻青青腫腫像個豬頭,不大的眼睛已經成了兩條縫了,但還是能看出其怨恨不甘的眼神。
他停在了真澤一行面前,越過尤森冷冷看着被圍在中間的雌蟲,充滿怒火的眼睛很亮,相比那些不會反抗的蟲,這種反骨的蟲他更感興趣。
如果不是他敢這麼折辱自己,給他一個雌侍的位子也不是不行,可惜,他竟然讓自己丢了這麼大的臉面,如今把他殺了都難以讓自己洩憤。
更何況,自己被打成這樣子了,這隻雌蟲居然能毫發無損地離開,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不會放過這隻蟲的,等他落到了自己手裡……
尤森不動聲色側過身,将真澤擋在身後,可惜身後的蟲永遠不會聽話,下一秒又從他身側擠了出來,回瞪回去。
安特爾看着這隻蟲充滿怒火的眼睛,終于抑制不住心中是憤怒,冷笑一聲,“我就喜歡你這種硬骨頭,薩菲斯能保你一次,你可以祈禱他能保你一輩子,不然……”
他用充滿惡意的眼神上下掃了一遍真澤,最終停留在那張哪怕被打得青腫,也能看出漂亮骨相的臉蛋上,一字一句道:“把你身上能刺傷雄蟲的骨刺一點一點敲碎,可遠比玩那些一推就倒的賤東西好玩多了。”
被這麼挑釁,真澤原本的怒火反而消了下來,他冷冷看了他許久,才點了點頭,“我等着。”
瑟吉等上到飛行器後,立刻破口大罵,“蟲屎!為什麼這種渣宰會降生,蟲神難道隻會保佑這種東西嗎?”
威裡斯更是一張臉漲得通紅,嘴裡的話沒一句是能過審的。
真澤有些愧疚,向他們道歉。
瑟吉罵句頓了一下,想到了自己的賬戶餘額,也忍不住肉痛了,但還是安慰他,“能破财消災就是最好的事了,你别多心。”
反正尤森能賺錢。
威裡斯抱着胳膊,吊着眼睛看他,“你居然被一隻雄蟲打了。”
說到這裡,瑟吉也把剩下要安慰他的話吞了回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很是不滿,“真澤·古·洛什塔裡,你這行不行啊,居然能被雄蟲打倒。”
約裡加推了推眼鏡,他剛剛在審訊室,這副眼鏡出了大風頭,每次一推眼鏡再開口,總能噎得對面啞口無言或面紅耳赤。
“按理來說,B級雌蟲,是穩打B級雄蟲的,但也可能有特殊例外,比如……”
真澤臉上青紅交錯,“喂!”他扯着嗓子喊,“是我摁着他揍,什麼叫我被他打倒。”
幾隻蟲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邊往客艙走邊感歎。
“世風日下,竟有這樣的事。”
“說實話,那隻蟲看得上真澤我不意外,但真澤花架子成這樣,我是真的沒法想象。”
溫格補刀,“說實話,瑟吉,我原本還覺得真澤起碼看着比你強的,這會兒我改變印象了。”
“哦,我真想讓你現在就去見蟲神,因為隻有他才能完全地轉告出我此刻對你的心情。”
真澤“啊啊啊”沖過去發瘋。
瑟吉哈哈大笑,不再逗他,而是轉而一把攬住他的肩,“好兄弟,你絕對是薩裡域第一個,把一隻雄蟲揍成這樣,還全身而退的蟲。”
“記得還我的錢。”喬尼冷着臉,說完就坐到客艙邊上的沙發上,繼續一語不發了。
約裡加拿出終端計算,“我借出去七十六萬,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算你最低利息,一年請問吃一頓正嘉的飯就行。”
真澤感動,“約裡加,我……”
飛行器上那幾天的友誼沒白處,他真沒想到……
“正嘉一頓飯三十萬起步。”尤森倚着駕駛艙門,抱臂靜靜看着他們。
真澤一秒撤銷感動,費勁掙脫瑟吉雄一樣的胳膊,飛快湊到尤森身邊,“尤森,謝謝你救我出來,你放心吧,這錢我會還上的。”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是氣虛。
哪怕他知道那顆球可能會還錢,但是這會兒以自己的身份,說這話确實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