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森靜靜地看着他。
真澤眨了眨眼。
“你的眼睛,顔色好像深了一些。”他忽然說。
真澤愣了一下,“我看看。”
然後調出終端,點了個虛拟屏,像照鏡子一樣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沒什麼變化。”
尤森轉身進駕駛室。
飛行器騰空,漸漸升到指定航線。
以薩菲斯為首的一行蟲走出來,他仰頭看着那架早被重點關注的飛行器,微微皺眉,想到那條神秘指令,更是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這位真澤閣下,居然和聖域那邊有牽扯,那為什麼要來北冥這邊呢?而且,背後的家族居然示意掩飾他的雄蟲身份,有什麼意義嗎?
難道是想隐藏這位閣下在薩裡域的一切經曆,回到帝都後繼續這次生活?
可無論怎樣,一隻雄蟲也不會被牽扯進哪種紛争裡,何況還是隻高等雄蟲。
除非……
想到了某種荒誕的可能,薩菲斯怔愣片刻,忍不住搖頭失笑。
沉着臉從審訊室走出來的蒙克沒想到還能看到這家夥,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他身後跟着安特爾,兩隻蟲用如出一轍的厭惡眼神盯着他。
安特爾暫時收回了對這個便宜叔叔的責怪之意,冷冷盯着這個與自己作對的家夥,“薩菲斯上将,您偏頗一個對雄蟲無禮,敢在公共場合圍剿雄蟲、從低等星來的不知名雌蟲,是否證明,你也是看不起雄蟲的群體中的一員。”
薩菲斯語氣平靜:“閣下,請您相信,我絕對并無此意。”
他古樸無無瀾的眼睛中,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嘲諷,但這被他的死對頭蒙克捕捉到了,他眉心一跳,不知想到了什麼,剛要開口,他身旁的安特爾卻忍受不了了。
“并無此意?”安特爾向前逼迫兩步,面容微微扭曲,又因臉頰傷口的疼痛,讓他的臉部肌肉不自覺抽搐,這讓他此刻看起來顯得猙獰又可怖,“那你在審訊室句句維護他,還專門拿了傭兵團的視頻羞辱我,也就是說你就是看我不順眼了?”
薩菲斯知道自己說什麼,在他眼中都是辯解,幹脆地退了一步,但這卻被他視作挑釁。
頓了頓,安特爾冷笑,“你以這種方式對待雄蟲,我有理由懷疑,你是隐藏在政府中,歧視雄蟲的反叛者,更懷疑你是否就是推動黑市雄蟲被販賣的背後源頭,隐藏在政務廳裡為你的犯罪方式做最深的隐藏。薩菲斯上将,希望您能在接下來的審查中,沒有查出您做過任何愧對與您身為帝國将士的身份的舉動。”
“安特爾。”蒙克看着薩菲斯面無表情的死蟲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就要上前拉住了侄子試圖制止他。
安特爾還在氣頭上,對這個沒用的叔叔更是毫不客氣地遷怒,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你們雄保會就是這麼廢物的嗎?連一個明晃晃傷害雄蟲的家夥的制不了,要你們有什麼用!”
說的是雄保會,卻是把他的臉踩在了地上,還是在和他争了大半輩子的薩菲斯面前。蒙克臉頰微微抽搐,卻沒有說出什麼,隻是側頭吩咐旁邊的警衛必須要把安特爾安全送回病房。
在周圍的蟲都走了大半,旁邊隻剩下他的小助理時,他看着一旁始終圍觀,面上始終帶着若有若無的嘲弄,一直盯着自己的薩菲斯,壓抑許久的怒火終于忍不住了,“薩菲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薩菲斯神情不變,語氣甚至很溫和,溫和到蒙克都有些毛骨悚然。
“你覺得我能有什麼意思?阿古斯閣下要舉報我,我當然是自省,以待能更好地服務社會了。”他說完,還朝蒙克微微一笑。
站在部長身邊的奧斯:……
他面上一片沉靜,但是看着部長鐵青的臉色,心裡忍不住哀嚎。接下來一個月,怕是不好過了。
“但作為多年的同事,我還是想提醒您一句,蒙克部長。”薩菲斯好心情地笑了笑,“薩裡域不止阿古斯一家有雄蟲,雄保會也不止你萊西雄保會一個分支,您何必這麼較真呢。”
說到雄蟲,蒙克腦子瞬間清醒了,他重新審視面前的蟲,語氣的暴躁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威脅,“那位閣下是誰,為什麼不來雄保會登記。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
“一切以雄蟲本身的意願為主。”薩菲斯看着他臉上那近乎偏執的熟悉神情,臉色也冷了下來,“蒙克,你是一隻蟲,不是一個機器,若不是曾經探測到你的脈搏,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植入了什麼程序。”
把雄蟲當自己命一樣看守,又瘋又好笑。
蒙克惱羞成怒,“果然是你從中作祟,一位高等雄蟲,怎麼能不來雄保會登記,你不知道薩裡域有都是藏在黑暗中的東西,一直盯着他們嗎?你怎麼敢讓珍貴的雄蟲獨自……”
“那是他的意願,我無從更改。”薩菲斯不再與他糾纏,轉身離開。
蒙克伸手就抓,被一把推開後隻能站在後面跳腳,“安特爾說的沒錯,你果然不懷好意!哪怕他放過了你,我也不會……”
“随你!”薩菲斯回頭,輕笑一聲,“當年你不就舉報了我,但我還是走到了這位置,你可以再試一次。”
蒙克愣了一下,臉上表情瞬間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