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敢開燈房間内的光線十分昏暗，五條堇借着從門縫裡外漏進來的月光過了好一會才逐漸适應了黑暗。

見五條悟不說話自己的後背又涼飕飕的她幹脆将整張被子披到身後把自己嚴嚴實實裹起來，保證不會被随着月光一起溜進來的寒風入侵進去。

等裹好被子擡頭，五條悟正蹲在床邊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很冷嗎？”

“冷啊。”她身子本來就虛弱，畏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說着她注意到五條悟那身在冬天裡略顯單薄的穿着下意識皺了皺眉，主動掀開被子一角。

“你不冷嗎？要不要一起？”

“我不冷。”五條悟很誠實地搖了搖頭，剛說完就反應過來什麼臉上露出幾分懊惱的神情。

五條堇将他的反應收進眼底看破不說破，了然一笑将被子又拉開了一點：

“我的被窩可是很暖和的哦，真的不進來？兩個人會更暖和些。”

天氣瞬間陰轉晴朗，她甚至看到那雙眼睛在黑夜裡似乎更亮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熱情的邀請我了。”

他說得勉為其難，實際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帶着一身寒氣靈活地鑽了進來，冷得五條堇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還說不冷——”

她的話戛然而止。

一隻手臂穿過她脖子下方攬住了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搭載了她後背上形成了環抱的姿勢。

是五條悟抱住了她，也是他第一次主動做出如此親近的舉動。

“……你這是？”她有些受寵若驚。

“抱團取暖呀，你不是很冷嗎，我看你都凍得抖成篩子了。”

五條堇：“……”也不看看是誰造成的。

“這樣抱着會不會更暖和些？”這還是五條悟第一次與人有這麼親密的舉動，因此他多少有些緊張拘謹。

五條堇沉默了一下：“……你是怕我冷才抱住我幫我取暖？”

“當然，我又不怕冷不需要取暖，但你不一樣，你身體那麼弱要是還被凍到感冒了怎麼辦？而且你說的呀，兩個人會更暖和些。”

“……”

“當然，你要是覺得不需要的話——”

話到一半就頓住了，因為五條堇忽然抓住了放在她肩膀上正打算松開的手掌。

小小的掌心帶着些許溫熱，但更多的還是冷意。

那是他在夜間行走時沾染到的屬于深冬的寒意，這股寒意讓他即是已經深身處厚實溫暖的棉被包裹中也無法在短時間内被驅散。

……還說不冷，這不是也是冷的嗎？

「不怕冷」并不代表「不會冷」啊。

五條堇微微垂下眼睑将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遮掩住，随之低頭将下巴輕輕擱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這個弟弟啊明明自己都不夠暖和卻妄想着溫暖别人。

嗯，看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呢。

不過……

“我沒說不需要呀，而且你說得有道理，已經暖和許多了。”

她笑道，也确确實實感受到了，屬于五條悟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