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折騰後,等到諸伏景光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灰藍色的光像是蒙着一層薄霧,通過走廊的玻璃窗照射進來。
他的臉上帶着些疲憊的神情,眼睛因為經曆過長時間的燈光照射還帶着強烈的不适應。
但在出了門後,諸伏景光不敢過多的停留。他抿着嘴,忍耐着頭暈目眩的感覺,沉穩地腳步落到地闆上發出輕微的哒哒聲。
還沒有到休息的時候。
在這之前,他還得去完成小少爺的吩咐,去給小少爺找一些關于詩人速成的方法資料。
但是拜托,這種事情又不是跟揉面團一樣簡單明了。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但别忘記放酵母。
誰能知道那位小少爺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過在經曆包括不僅限于,幫助小少爺在公園發雞蛋拉選票參加美國總統選舉、大半夜裡繞過警報系統出現在床邊盯着你說要去北極釣魚、一頭熱的跑進沙漠揚言要種出一片綠洲......
總之以上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
諸伏景光一開始也試圖勸解對方或向那位大人反映,但在得到了配合的命令後,諸伏景光也就任由着小少爺胡鬧了,雖然每次他都不得不參與其中。
但好在對方的興趣也不會維持太久,基本都是勉強堅持到一段時間後就失去熱情,或者在中途被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
總結一下,諸伏景光隻要做一個讓兩邊都滿意的工具人就好了。
哦,不對,應該是三邊?
諸伏景光一邊想着,一邊推開自己休息室的門。在進入了還算是安全的地方後,他整一個人都稍稍的放松了下來。
像是脫力一般把自己塞進單人沙發中,諸伏景光垂着頭,他伸手按壓着自己的眼部周圍,試圖通過以此來舒緩眼睛強烈的疲憊感。
這種事情他幾乎每過幾天就會經曆一次,當然着還是在小少爺不鬧事的情況下。
諸伏景光仰着頭,将腦袋靠到了沙發上,他閉着眼腦,海中快速的整理着剛才在詢問中說出的信息。
與其說是詢問,不如将其稱作審訊,才更為貼切。
六面,包括地闆和天花闆都是純黑的房間,頭頂的燈光發出強烈刺眼的白色光芒。
諸伏景光第一次被帶到那間房間的時候,還以為這是那位大人對自己的不信任和考驗,直到對面的人問出第一個問題時,本來準備打起精神應付的諸伏景光大腦瞬間卡殼。
“什麼...?”
諸伏景光的臉上浮現了錯愕的表情,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對面樣貌毫無記憶點的中年男子。
對方卻沒有擡起頭看他一眼,隻是一隻手拿着筆在紙上記錄的什麼,然後開口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小少爺今天中午吃了什麼?”
“六份k記的兒童套餐?”諸伏景光有些猶豫的思考後謹慎回答道。
當然其中兒童套餐的蘋果全部都是由諸伏景光負責解決的,因為小少爺不愛吃蘋果。
對面記錄的中年人掀起眼皮看了諸伏景光一眼,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後抽出一份文件遞到了他的面前。
與其說是文件,不如說是試卷才對。
諸伏景光低頭看着試卷上面密密麻麻讓人感覺有些頭暈的題目,眼底浮現一絲疑惑。
剛剛他粗略的稍了幾眼,發現上面的題目好像都可以從今天發生的事情裡找到答案。
所以,這算開卷考嗎?
諸伏景光拿起桌面上放着的筆,在一片沉默中開始答題。
上面的題目越答越讓人心驚,頭皮發麻。其中有一些跟在小少爺身邊的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也出現了在題目中,就好像有人無時無刻在暗處一直盯着他們一樣。
不,這已經不是好像了,這根本就是在監視着吧?
這種細節到變态的題目讓諸伏景光感覺手有些癢,一股寒意蔓延的爬上了他的脊背。盡管如此,他還是認真的答完了全部問題,接下來才是真正對他審問的開始。
無非就是一些翻來覆去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根本沒有給諸伏景光思考停歇的準備,而且在正常的審問中還夾雜着幾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什麼對小少爺的第一印象?如果在小少爺身邊工作有什麼未來五年計劃?是否承認小少爺容貌舉世無雙?
所以他真的不是被組織送進了邪教嗎?
諸伏景光木着臉說出了他承認小少爺容貌舉世無雙的違心話,即使截止到目前為止,他和小少爺在一起的相處時間絕不超過六個小時,但也不妨礙他在回答的時候,誇贊奉承對方。
“我覺得小少爺是一個像神一樣的好孩子。”諸伏景光語氣誠懇。
“哦?”對面的中年男人在聽到他這樣說了以後,臉上露出一絲略帶玩味的表情。
他将自己手中的資料在桌子上敲了敲,突然皺起眉毛,眼神銳利的盯着諸伏景光。
“真是虛僞的回答,不愧是日本人。”
諸伏景光:“......”
要是說真話,到時你又不樂意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等通知了。”中年男人不給諸伏景光找補的機會,直白的開口下達了驅逐令。
“好。”諸伏景光停止心中的吐槽,低眉順眼的回答道。
然後在過了幾天後,他的郵箱裡多了一條通知他過去上面地址一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