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心中毫無起伏的看着郵箱裡面的信息,對于他被選定的結果絲毫不感到意外。
因為在來到美國的第一天,看到那位小少爺起,諸伏景光大概就明白自己會被安排在什麼位置。
作為一個被boss派來美國的日本組織分部的成員,其中對那位試探的意味毫不遮掩。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是為了試探,那麼即使不能把自己這個礙事的存在放在身邊。卻也不能随随便便扔到一旁置之不理,或是安排個無關緊要的職位。
因為這樣是對組織boss命令的輕視,而兩邊都沒有要徹底撕開臉的打算。
于是,把他留在那位大人唯一的孩子——小少爺身邊,似乎是個再好不過的選擇。
諸伏景光系好領結,看着鏡子裡自己陌生的面孔,頓了一下,在确認沒有其它遺落的地方後,開車來到了指定的地點。
那是一棟位于城市郊外的大别墅,在被領進去的時候,諸伏景光用餘光觀察到周圍有不少持槍巡邏的黑衣保镖,個個都看起來孔武有力的樣子。
諸伏景光在内心飛速的計算了一下,自己能和對方幾幾開,在等到了一個令人惋惜的答案後,諸伏景光也就放棄了對這個問題的糾結。
随後他被傭人帶到了客廳,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做自我介紹,就被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打斷了。
“你的代号?名字?”
紅頭發帶着獵鹿帽的青年翹着腿坐在沙發上,他一隻手把玩着懷表,另一隻帶着黑色手套的手托着下巴,目光饒有興緻的上下打量着諸伏景光。
“我記得你是六号對吧?”青年對上他的藍色眼睛,像是突然回憶起了什麼。
“六份蘋果——”
“既然這樣,你從今天開始就叫本傑明吧。”
專斷的小少爺自顧自的做出決定,他從沙發上站起,抖了下棕色外套上的因弗内斯鬥篷,走到了諸伏景光的面前。
諸伏景光停頓了一秒,把還沒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假名和代号重新吞了回去,順從的點了點頭。
看到他聽話的表現後,小少爺表情似乎非常滿意,他将自己手中把玩着的懷表合上,遞給了諸伏景光。
“這是...”諸伏景光不太能理解的伸手接下,他看着被遞到他手上的懷表,銀色的表蓋上是一朵花瓣間斷呈三角狀的五瓣花。
“沒有認出嗎?這是龍膽花。”小少爺不在意地發出一聲輕笑,幽綠色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看向諸伏景光。
“斯力伏維茨。”面前的青年取下頭頂的獵鹿帽輕置在胸前,朝諸伏景光微微颔首。
“現在向你做介紹應該不算太晚吧?”
“當然,如果你覺得我的代号太長的話,你也可以直接稱呼我為維茲。”
維茲?斯力伏維茨?梅子白蘭地?
諸伏景光是沒有料到這位小少爺竟然也是代号成員,然後下一秒他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因為剛剛的話,小少爺是用日語和他說的。
“唔...聽說你是從日本那邊分配過來的,我想用日語來介紹的話,會更加正式吧?”紅發青年有些得意的揚了下眉毛,腦袋上蓬松微卷的頭發現在已經不受帽子的壓制,好幾處自由的翹起。
像一隻試圖吸引人注意的紅鳥雀,這使得諸伏景光莫名的聯想到了珍珠鳥,明明顔色毫無關系,但也許是對方滔滔不絕的話語,讓諸伏景光把着毫不相幹的兩者聯系起了。
“...我之前也在日本待過一段時間,雖然說不上精通,但日常交流也還在及格線。”
小少爺嘀咕着邁着步伐,在諸伏景光的身邊繞着圈,然後他停下腳步,探究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對方的臉上,猛地湊近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動作實屬把諸伏景光驚的後退了一小步。
“你易容了?”小少爺單手支着下巴,幽綠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諸伏景光在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但下一秒就反應過來,這件事他并沒有什麼好隐瞞心虛的,關于他的資料應該早在他登往來美國的飛機時,就被送到了那位大人的桌面上。
當然,是經過稍加修飾的,上面有的隻會是boss想讓那位大人看見的信息。
“我的資料上應該有寫?”諸伏景光緩慢的眨了下眼,“因為一些原因......”
“停下。”
諸伏景光的解釋随着小少爺的伸手打斷,而瞬間止聲。
“你說的那份資料。”紅頭發的青年臉上的表情無辜而坦蕩,他做了個攤手的動作。
“我完全沒有看哦。”
“?”
諸伏景光聞言後有些不解的看向對方。
“一些不緊要的東西,不看也是可以的吧。”對方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着,然後在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幾秒後,蓦然露出一個微笑。
“當然這句話是開玩笑的。”
“隻是我感覺,如果一開始就掌握全部信息的話,你不覺得這樣就變得太無趣了嗎?”
紅發青年重現将帽子戴回腦袋上擺正,幽綠色的眼睛似乎在笑,卻又帶着一種目中無人的傲慢。
“隻有自己親手一點點根據線索把秘密挖掘出來,這樣才符合偵探的宗旨。”
青年對着他吹了個口哨,唇邊揚起一個年輕人獨有的,帶着朝氣和自信的笑容。
“你也是這樣贊同的吧?”
“我親愛的助手,本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