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發服務生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真是任性的客人。”金發服務生伸手取下衣領上碎掉的監聽器塞到口袋。
“所以服務生小哥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石川一收回手,重新後退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告訴你我的名字,然後好向主管投訴我嗎?”金發服務生挑了下眉。
“诶?”石川一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這位小哥不要把人性想的那麼壞嘛。”
“呵。”對面的金發服務生輕笑了一聲,紫灰色的眼睛盯着對面年輕的紅發青年,好一會才從口中吐露出一個名字。
“安室透,我叫安室透。”
“安室透?”石川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朝對方比了一個ok的手勢,“沒問題,我已經完全記住了。”
“那麼我就先一步離開了客人,記得不要忘記正事。”安室透微笑着提醒,下一秒卻看見對方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了客人?還有其它事情嗎?”安室透心裡罵了句麻煩,但臉上的表情已經是那樣無懈可擊。
“你晚了。”
随着最後一個字音落地,安室透聽到一陣從身後傳來一聲槍聲,然後他就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嘈雜的尖叫聲,有什麼重物倒地。
安室透緩緩轉過身,一具新鮮出爐的屍體正倒在腳邊,子彈貫穿了太陽穴,紅色如同泉水一般的血汩汩流出,在地上蜿蜒開來。
原來晚了是這個意思。
安室透狠狠的擦掉濺射到他臉頰上的鮮血,他終于知曉了伏特加口中又美國後台的二代,性格是如何的讨厭。
“雖然...但我可不喜歡被故意弄髒。”安室透看着将古董商女伴拉到安全地帶正在安慰着對方的石川一,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變的有些危險。
但就在他剛盯着那位小少爺幾秒後,站在紅發青年身旁的黑西裝男卻突然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漠然的藍色眼睛裡都是對自己的警告。
啧。
安室透發出不滿的一聲,鮮血沾到身上,怎麼擦都還有一股鐵鏽味。
那個黑西裝的混血男人是個危險的家夥,就不知道對方是否也同樣是代号成員,安室透毫不退縮的直視過去,心裡卻早已将那兩人的面孔記住。
“實在是太恐怖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剛剛失去戀人的金發女性臉上蒼白,她緊緊的握着石川一的胳膊,似乎想要從對方身上汲取到力量。
“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因為毛利大叔和了太多酒的緣故,陪着對方去洗手間洗臉還沒有回到宴會廳的江戶川柯南遠遠的就聽到了裡面亂成一團的聲音。
他邁着小步伐快速鑽進嘈雜的人群,看到的就是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和正在哭泣的金發女人。
“大哥哥發生了什麼?”柯南拽着石川一的衣服着急的問道。
“小朋友你的家人呢?”諸伏景光看着面前的江戶川柯南皺了下眉,他動作輕柔的将人拎起,按住了對方不停朝屍體方向張望的腦袋。
“看這些晚上可是會做噩夢的哦。”
“叔叔所以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呀?”發覺掙脫不了對方力道的柯南瞬間安靜了下來,他仰起臉,藍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對方。
“是槍殺。”諸伏景光垂着眼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回答道。
“槍殺?有狙擊手?”聽到這裡柯南扒拉的對方的肩膀努力的回頭看去,果然看到了玻璃窗上子彈穿過留下的彈孔。
“真是的,小朋友你為什麼對這些東西這麼好奇。”諸伏景光不禁感歎現在的小孩子真的膽大,明明知道是屍體卻還是這樣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因為我是偵探。”柯南掙紮無果,隻能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試圖來打動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是嗎?真棒!”男人很配合表揚了一句,但對于讓小朋友接近屍體這件事情卻沒有退讓。
“已經有人報警了,小朋友還是乖乖回到大人身邊吧。”安慰好已經停止哭泣的安潔娜,石川一站起身,順手将揉了把柯南的腦袋。
“好無聊,本傑明我們可以走了嗎?”石川一表情看起來有些無趣,這種和死亡現場完全不相符的态度,使得他在驚慌的衆人裡格格不入。
“大哥哥不擔心嗎?”柯南扯了扯石川一的衣服,仰着腦袋盯着他臉上的表情。
“我需要擔心什麼?”石川一側過頭對此表示疑惑。
“死人了,大哥哥不害怕嗎?”
“......”石川一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回答:“這種事情,在美國的時候我經曆的還挺多的。”
“.....”
“那大哥哥你經曆還挺豐富的。”柯南摸着腦袋幹巴巴的笑着,他突然想起眼前的這個紅發青年似乎是美國有錢人家的少爺,如果是這樣的話競争對手刺殺、家族争鬥什麼的好像也可以理解吧?
“你們好。”一道男聲在一旁響起,穿着棕色西裝的男人有些不自在的開口,“你們好,我是搜查一課的高木涉,請問能向您詢問一些問題嗎?”
說着自稱高木涉的警官掏出了他的警察證朝石川一展示。
“高木警官!”柯南看到高木涉簡直像看到親人一樣,他再次掙紮的要從諸伏景光的懷裡下來。
“柯南你...又在呀。”高木涉在看到眼熟的小學生後眉心用力的跳了跳,“還真是不讓人意外。”
“是案件在召喚偵探。”一眼讀出對方話中意思的柯南立馬反駁。
“好吧好吧,小偵探。”已經習慣柯南參與案件調查的高木涉有些無奈的應道。
轉而他突然想起什麼,突然反問:“小蘭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
“小蘭姐姐她去空手道道館練習了,下個月要準備參加比賽。”終于如願落到地上的柯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立馬就想要跑到屍體旁邊去觀察。
“等等——”衣領再次被人拎住,不過這次是高木涉。
“高木警官?”柯南又露出他無辜的藍眼睛。
“如果你想要參與進來的話,這一次最好跟在我身邊。”高木涉似笑非笑的看了柯南一眼,好一會後他像是買夠關子,輕聲咳嗽了一聲後補充道:“萩原警部也來了這次現場。”
“萩原警官——”聽到萩原研二也來了現場的柯南頓時有些焉。
“好吧。”他乖乖的應了一句,跟着了高木涉身邊,雖然萩原警官也并不制止他參與案件,但對于他總是一個人不顧危險尋找線索這件事情,頗有微詞。
不過萩原警官從來沒有用任何嚴厲的詞糾正他這個習慣,但就是那種笑眯眯的關心的語氣才讓柯南沒有辦法不産生心虛愧疚的感覺。
“萩原警官完全是媽媽嘛....”柯南小聲的嘀咕着,卻被一旁在聽到萩原名字後就一直分出注意力的諸伏景光察覺到。
萩原研二和媽媽?還真是讓人難以想象的關聯。
諸伏景光垂着眼,掩蓋住細碎的笑意。
“感謝你們的配合。”高木涉在詢問完後松了口氣,起碼在他看來,這兩位外國友人似乎和案件并沒有關系。
“大哥哥,大哥哥,那麼你覺得會是什麼人殺了那個古董商叔叔呢?”
“這個麼...”石川一思考了一會搖了搖頭,“很難直接判定哦。”
“也許是仇家,也許是合作夥伴,還有可能是部下?”石川一笑了笑,“畢竟一但牽扯到利益時,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兇手。”
“這樣呀。”在石川一說完話後,江戶川柯南陷入沉思。
“那麼我們就先離開了。”終于能夠離開現場的石川一不禁露出了好心情的笑容。
“啊,好的,麻煩你們了。”高木涉鞠了個躬,目送了兩人離開宴會廳,剛想開口叫柯南一起去找其他警官時,突然有人從他背後拍了一下肩膀。
“啊——”高木涉被驚到的回頭,在看到熟悉的面孔後,又猛的松了口氣。
“萩原警部不要吓我啊。”
“抱歉抱歉,小高木。”被稱為萩原警官的男人有着一雙漂亮的紫色眼睛,在彎着眼微笑的時候,原本下垂的眼型,在眼尾處總是會微微上揚,給人一種很好接近的感覺。
總之看着像一個好人。
“呀,小柯南也在呀。”萩原研二彎下腰,笑眯眯的看着江戶川柯南。
“這次沒有一個人亂跑吧?”
“絕對沒有。”江戶川柯南就差豎指發誓了,“我有聽話的跟在高木警官的身邊哦。”
“好孩子,好孩子。”萩原研二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從口袋了掏出一根棒棒糖作為獎勵塞給了江戶川。
“萩原警官那邊也做完筆錄了嗎?”柯南把棒棒塞進口袋,比起糖果他更想要的還是對方手中的筆記本。
“已經做完了。”
“我負責的那位叫安潔娜女士的筆錄。”萩原研二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冷靜下來的金發女士,她坐在椅子上目光怔怔的看着遠處,白色的長裙擺垂落在地上沾上了灰,脆弱而美麗。
對方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後,擡起頭對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那個姐姐為什麼頭發上帶着一朵紅玫瑰?”柯南連續看了那個金發女士好幾眼,對方身上總有什麼違和的事情讓不斷刺激的自己的偵探雷達。
“啊,這個嘛。”萩原研二到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打啞謎。
“據那位女士的說法,她以前是名舞蹈演員,常常有在落幕的時候在頭發上别一朵紅玫瑰的習慣。”
“她和死者也是劇場認識的,對方追求她的時候總是會送一大把的紅玫瑰。”
“然後他們就一起了?”
“不。”萩原研二的笑容稍微淡了些,“安潔娜女士拒絕了死者追求,因為她已經決定要把一生獻給舞蹈。”
“不過後來,安潔娜女士說,以為劇場意外腳受了傷,再也無法跳舞了。”
“因為不再跳舞了所以後面才和死者在一起了嗎?”柯南略帶費勁的理清着這直接的關系。
“是以為當初出意外的時候是死者救了安潔娜,所以後來安潔娜才和死者在一起的。”
“這樣啊。”柯南皺着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還是覺得那裡有些不太對。
“安潔娜女士還說了一句。”萩原研二的目光落到了手中的筆記本上。
“自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送過我紅玫瑰。”
“什麼?”柯南擡起頭,終于在電光火石直接他想起了剛剛觀察安潔娜身上的違和的地方在那裡了。
“戒指!她手上沒有戒指!”柯南拉着萩原研二的衣擺“在耳環、項鍊、手飾都有的情況下,死者怎麼會不給自己的戀人準備戒指。”
“猜對啦。”萩原研二和跳起來的柯南擊了個掌。
“關于這個問題我詢問過安潔娜。”萩原研二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她說最開始自己是戴了一枚紅寶石戒指的,但剛剛在慌亂中突然不見了,也許是被人趁亂拿走了吧?”
“那我們——”
“沒有監控。”還沒有等柯南說完,萩原研二就無情的打斷。
“可惡,怎麼會這樣。”
“沒有辦法,我詢問過主管,對方說為了讓客人又更好的隐私體驗,宴會廳内是沒有安裝監控的。”
萩原研二也有些無奈,他擡手抓了抓頭發,對此也有幾分苦惱。
“萩原——”另一邊屬于友人的呼喚傳來。
萩原研二回過頭隻看見自己的老班長兼同事伊達航正一臉興奮的朝自己揮着手,在他身邊還有一個長相眼熟的金發男人。
“喲——,這不是安室先生嗎?”
萩原研二愣了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舉起手用力朝對方揮了揮,那隻帶着白色手套的手,衣服因為大幅度動作的扯動下,露出屬于胳膊的一小截皮膚,在上面清晰可見的傷痕如同一條蛇一般蜿蜒沒入被衣物遮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