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焰轉過身,背對南風嶼:“咬吧。”
南風嶼看着許清焰後頸腺體處不止一個的結痂咬痕,歎了口氣。
Alpha一到易感期,就會失去理智,隻剩下生理本能。
他竟然把許清焰的脖子咬成這樣。
南風嶼伸出手,想要觸碰許清焰後頸結痂的齒痕,然而,當他看到自己覆滿蛇鱗的手,擔心自己尖銳的指甲劃傷許清焰,又放下了手。
南風嶼道:“不用了,你的後頸咬傷了,不能再新傷疊舊傷了。”
許清焰轉過身:“我沒覺得疼啊,Alpha标記并不會給伴侶造成負擔,也會比一般傷口愈合得更快,沒關系的。”
南風嶼低下頭,喃喃道:“伴侶……”
過了一會兒,他又擡起頭來:“可是我不想。”
許清焰看着南風嶼認真的神色,心跳一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啊,南風嶼隻有易感期失去理智的時候才會那樣,南風嶼又不喜歡他,當然不想在清醒的狀态下标記他。
許清焰垂下眼睫,不再看南風嶼。
他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吻痕,聲音很冷:“好,那我出去了,小雪豹會陪着你,它就是高匹配度信息素本身,應該對你的病情也有幫助。”
許清焰下床,依然腳步酸軟,差點摔倒。
南風嶼的蛇尾卷過來,想要扶住他,許清焰下意識躲開,膝蓋磕到地闆上,一聲悶響。
南風嶼關切道:“膝蓋是不是傷到了。”
許清焰頭都沒回,撐着酸軟的手臂站起來,聲音清冷:“沒事,你顧好自己的身體吧。”
許清焰拉開卧室門,關上。
南風嶼目送許清焰消失在門口,久久忘了眨眼睛,他眼睛酸澀,心口一陣陣的憋悶讓他心痛難言。
許清焰背對着門,站定,看着眼前這個自己住了幾年的小公寓,心髒憋悶得厲害。
許清焰擡手按了按自己心髒處,雙眸空茫:“為什麼?”
“我為什麼會這樣?”
清涼的風從窗外吹進來。
許清焰轉過臉,清風拂面。
他扭頭看向窗外,雖然雙腿非常酸軟,但此刻,他真的很想去外面散散步,吹吹風,看看沿途的綠植和天空,緩解一下心中揮之不去的憋悶。
可他又回頭,看向身後緊閉的門。
南風嶼還在生病,他又怎麼放心南風嶼一個人呆在家裡,萬一發生什麼事,沒人照應可不行。
許清焰邁着虛浮的腳步,走到沙發邊,無力倒進柔軟的沙發裡。
窗外的風吹拂進來,拂過他的鼻尖,帶來一陣陣草木清香。
許清焰伸手拿過茶幾上的iPad,上面有自己卧室的監控,他得确認南風嶼的生命體征是穩定的。
監控中,南風嶼還維持着他剛剛離開時的坐姿,一動不動。
許清焰心中更加憋悶,手指不小心碰到監控的進度條,視頻進度往前一大截。
視頻中,出現他和南風嶼抵死纏綿的畫面。
雖然算第二次和南風嶼發生這種事,但許清焰還是第一次從第三視角看到他們這樣。
他沒再像之前那樣感到羞恥,而是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悲涼。
他和南風嶼之間,并無情愫,卻被易感期和高匹配度信息素,莫名其妙綁在一起,從小到大,明明是朋友,彼此的關系卻發展成現在這樣,也真是亂七八糟。
他們的關系時而靠近,時而疏遠,令人焦慮至極。
許清焰關掉iPad,擡手捂住臉,反複深呼吸,還是無法緩解心口的憋悶難受。
瀕死感再一次蔓延全身,許清焰呼吸困難,蜷縮起身體,突如其來的痛苦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夜色一寸一寸爬滿玻璃窗。
許清焰心跳異常,呼吸艱難,恍惚之間,他覺得自己需要救護車。
他緊閉着眼睛,聲音含糊不清:“救護車。”
“小島。”
“外婆……”
同一時間,卧室内。
南風嶼手心趴着的小雪豹突然霧化不見了。
南風嶼睜開眼睛,發現掌心的毛茸茸已經消失,心中湧上不詳預感。
他支撐起長長蛇尾,竄動着下床,打開卧室門。
昏暗的夜燈中。
許清焰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許小滿。”
沒有回應。
南風嶼慌亂靠近,看到許清焰臉上冷汗涔涔,呼吸異常急促,像是在做噩夢,又像是焦慮情緒引起的軀體化。
南風嶼把覆滿蛇鱗的手輕輕放在許清焰肩上,小聲道:“小滿,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在你每次需要的我時候,其實我都在。”
南風嶼不敢貿然叫醒許清焰,他知道,許清焰這兩天睡眠時間很少,他向來入睡困難,能睡着休息已經不錯,叫醒又很難入睡了。
南風嶼輕撫許清焰的頭發:“小滿,我在,你不是一個人,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