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展覽廳的燈光比星空劇場更加昏暗,深藍色的牆壁上投影着緩慢旋轉的星球。
許風剛踏進展廳就誇張地“哇”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展廳裡回蕩。
“小聲點。”蘇竹輕輕拽了拽她的袖子,但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許風做了個鬼臉,壓低聲音,“這裡太酷了!”
她指向入口處巨大的太陽系模型,“看,木星好大!”
蘇竹順着她的手指望去,目光柔和,“木星質量是太陽系其他行星總和的兩倍多。”
“真的嗎?”許風瞪大眼睛,“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蘇竹的耳尖微微泛紅,推了推眼鏡,“隻是……感興趣。”
許風突然抓住蘇竹的手腕,“那你要當我的導遊!”
不等蘇竹回應,她就拉着她向第一個展台跑去。
蘇竹的手腕纖細而溫暖,許風能感覺到她的脈搏在自己指尖下快速跳動。
當她們停在火星模型前時,許風才意識到自己還抓着蘇竹的手腕,連忙松開。
“抱歉!我太興奮了……”
“沒關系。”蘇竹輕聲說,卻在許風收回手的瞬間,主動牽住了她的手,“這裡...光線暗,容易走散。”
許風的心跳驟然加速,蘇竹的手指修長而柔軟,輕輕扣住她的指縫。
她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手,蘇竹的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在幽藍的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火星……”蘇竹的聲音将許風的注意力拉回展台,“表面溫度零下55度,大氣主要由二氧化碳組成……”
許風聽着蘇竹流暢的講解,目光卻無法從她專注的側臉移開。
在行星投影的微光中,蘇竹的睫毛投下細小的陰影,那顆淚痣随着她說話的節奏若隐若現。
許風從未見過這樣的蘇竹——自信、熱情,眼裡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如此耀眼奪目。
“這個環形山叫奧林匹斯山,是太陽系最高的火山。”蘇竹指向火星模型上的一處凸起,“高度是珠穆朗瑪峰的三倍。”
許風突然湊近,“那如果有人站在上面kiss,是不是離星星更近一點?”
蘇竹猛地噎住,臉頰瞬間漲紅,“……許風!”
“開玩笑的啦!”許風哈哈大笑,卻因為動作太大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遊客,連忙道歉。
當她轉回來時,發現蘇竹正抿着嘴偷笑,那顆淚痣在藍光下格外生動。
兩人繼續前行,在土星展台前停下。
土星環的投影美得令人窒息,無數細小的光點組成優雅的光環。
“卡西尼号探測器花了七年才飛到土星。”
蘇竹輕聲說,指尖輕輕觸碰展台玻璃,“它最後墜入土星大氣層時,還在傳回數據……就像一場壯麗的告别。”
許風注視着蘇竹的側臉,突然明白了什麼,“就像……你媽媽?”
蘇竹的手指頓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頭,“嗯。直到最後一刻……她都在給我講星星的故事。”
許風感到胸口一陣酸澀。
她握緊蘇竹的手,不知該如何安慰,便隻能盡自己所能握緊這人的手,希望能給蘇竹一點力量和安慰。
就在這時,廣播響起,“互動體驗區即将開放,歡迎參觀行星跳遠遊戲。”
“我們去玩那個吧!”許風立刻提議,想轉移蘇竹的注意力。
互動區的地面上投影着太陽系各行星的引力範圍,遊客可以嘗試跳遠,看看自己在不同星球上能跳多遠。
許風摩拳擦掌,“我在學校跳遠可是拿過獎的!”
蘇竹笑着搖頭,“但這裡模拟的是不同重力環境,雖然可能不是特别契合。”
“那更要試試了!”許風把背包塞給蘇竹,“幫我拿一下。”
當許風在月球投影上做出誇張的助跑動作時,蘇竹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因為許風就像隻笨拙的袋鼠一樣蹦出去,落地時差點摔倒,電子屏顯示,“月球跳遠成績:6.5米”。
“輪到你了。”許風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把蘇竹往前推。
蘇竹猶豫了一下,脫下外套遞給許風。
她選擇了火星重力場,起跳前還認真地做了熱身。
當蘇竹輕盈地躍起時,許風屏住了呼吸——蘇竹的動作優雅得像一隻展翅的鶴,落地時腳尖輕輕一點,穩穩站住。
“3.2米!”電子屏顯示。
“這不公平!”許風假裝抱怨,“你在火星上跳得比我在地球上還遠!”
蘇竹得意地推了推眼鏡,眼中閃爍着罕見的調皮光芒,“科學就是公平。”
兩人玩遍了所有行星投影,最後在冥王星(盡管它已被降級為矮行星)上合影留念。
照片上的許風咧嘴大笑,手臂搭在蘇竹肩上,而蘇竹雖然笑容含蓄,但眼中的光彩比任何星星都明亮。
離開互動區時,許風注意到一個紀念品商店。
她剛想提議去看看,蘇竹卻先開口了,“我去下洗手間。”
“那我先去紀念品店等你!”許風指了指商店的方向。
紀念品店裡擺滿了各種天文主題的商品,從星座馬克杯到行星挂飾應有盡有。
許風正在挑選明信片時,餘光瞥見蘇竹站在一個月球燈前,手指輕輕撫過燈罩表面。
那盞燈投射出的光影如同真實的月球表面,在昏暗的店裡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許風悄悄繞到另一邊,假裝沒看見。
當蘇竹去收銀台結賬時,她迅速買下了那枚蘇竹看了三次的流星胸針——銀色的流星拖着藍水晶的尾巴,精緻又不會太誇張。
就挺适合蘇竹的。